沈承業伏屍哭號,忽覺背心一緊,被人大力拋了起來,身子落下之處,卻是一張椅子。
沈堂主悶聲道“咱們還有大事,你流些眼淚,嚎那麼幾聲,也算對得起她了。”
他積威之下,沈承業強忍悲痛,道“是。”
沈堂主喚過兩個手下,道“你們兩個,先把她抬到車上。此間事情一了,尋個地方好好葬了吧。”
二人領命,將屍身抬了出去。
過不多久,各路頭目紛紛來報,皆說沒尋到要找的那人。
沈堂主一張臉越來越黑,連打帶罵,將眾頭目打發出去再尋。
正心煩意亂,猛地瞥見沈承業正低頭擺弄著那碎做數塊的紙娃娃,看樣子似是要把它再拚回去。
沈堂主又氣又笑,罵道“你老子還沒死呢,給我紮紙人乾嘛?”
劈手便要搶過來。
沈承業腕子一轉,將那娃娃輕輕護在懷中,肘尖正對著父親掌心“勞宮穴”。
沈堂主一怔,他知道這個獨子生性懦弱,一向對自己唯命是從,便連休妻這等大事,也不敢有絲毫拂逆。哪知今日竟敢出手反抗,一時間吃驚不小。
父子二人四目交視,沈承業眼中怒火隱隱,往日的溫和一掃而空。
沈堂主歎了口氣,不願因此父子反目,道“罷了。”重重坐回椅上。
沈承業將那紙娃娃湊到一處,又把機括安好,喃喃自語
“這娃娃是三娘的心肝兒,我給她送回去。”慢慢走出院子。
沈堂主罵道“我瞧是你的魂兒讓那婆娘給勾走了。”
過了片刻,忽聽沈承業在院外大呼“三娘!”聲音甚是惶急。
接著“嘭”的一聲,院門被撞開,他臉色鐵青,闖了進來,抓起一個嘍囉的衣領,“啪”地甩了一記耳光,道“劉柳兒,你把三娘放哪兒啦?”
這人正是方才將鄭三娘屍身搭走的二人之一。
劉柳兒道“就……就放門口大車上啊!”
沈承業惡狠狠道“你給我找去,找不到她,我……我扒了你的皮。”拖著他向外便走。
沈堂主冷笑道“這才有點爺們的樣子,隻可惜是為了個婆娘。”
帶著眾人跟在後麵。
來到院外,見那大車停得不遠,圍了過去。
隻見車板上空有一灘血跡,鄭三娘的屍首卻不見了。
劉柳兒顫聲道“是……我是放這兒啦,少堂主,您瞧這血還在,屍首……不會……不會是詐屍……”
話音未落,便又挨了一個嘴巴,雙頰腫得如爛桃一般。
沈承業扼住他的脖子,目露凶光,道“三娘到底在哪?你把她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