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重明衝過去,往穆望川手上的黃絹掃了兩眼,大叫一聲,喝道“三哥,這事兒是你讓他們三個小兔崽子乾的?
你讓他們借口去追那惡賊,把二哥誆下山去?
你讓他們用藥把二哥迷倒?你讓他們用斧子把他劈死?”
他每問一句,便踏上一步,五句話問罷,幾乎同白銳貼麵而立,緊緊咬著牙,雙頰肌肉高凸。
他聲音不大,場上眾人聽來,卻似耳邊劈下一連串炸雷,全都驚呼出來,一張張臉上滿是駭異神色。
甘白鳳道“五哥,你上當啦!嚴二哥已死,如今死無對證,有人生編濫造了這幾頁東西,硬要把這事栽給白掌門,當真是居心險惡。”
橫了穆望川一眼。
平精衛向孫光義一指,道“你過來!”
甘白虹蠻道“就站這彆動!”
平精衛道“也罷!孫光義,你瞧瞧這幾頁黃絹,可是你寫的麼?”
白銳凜然道“你仔細看看,要是有人暗中構陷你,自有為師替你撐腰。”兩道目光刀子一般,緊緊逼視著他。
孫光義腦筋漸漸活動開了,心想
“我要是認下這件事,隻怕五師叔當場就得把我劈了。如今隻好走一步算一步,彆說黃絹朱砂,就是當著閻王的麵招下的陰供,也得翻它一翻了。”
顫聲說道“有……是……冤枉,弟子沒……這不是弟子寫的。”
平精衛道“當真不是你寫的麼?”
孫光義一咬牙,道“當真不是!”
平精衛歎了口氣,道“孫光義,你在山上十幾年,我雖不是你的師父,字跡卻還是認識的。
這錢字右邊是兩個戈字相疊,上麵那個你總是寫成‘弋’字,還有這‘頁’,裡麵當有三橫,你向來隻寫兩橫。
你還不認,要咱們拿些你的筆跡來比對嗎?”
幾人爭執之時,眾賓客大多心想“這可是他們華山派的家醜,能少知道些,便少知道些。”
紛紛起身告辭。華山派大事當頭,自也無人相送。
片刻後便隻剩承天二道尚在堂上端坐,楊大海起身轉了個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神色尷尬。
甘白鳳道“字是真的,也不見得事情便是真的。孫光義,是不是有人逼著你寫了這些東西?”
她這話有些強詞奪理,孫光義順杆往上爬,道“對!是有人逼著我寫下的!”
平重明大手一伸,將他拎了起來,喝道
“鬼話連篇,方才你還說不是你寫的。你老老實實地說,有一個字不實,老子撕下你一塊肉下來,兩個字不實,撕兩塊!”
一腳兜在他臀上,孫光義一溜跟頭,跌到了堂外。
白銳心中一動,喝道“你還敢跑麼?”
孫光義被摔得暈暈乎乎,聽了他的話,念頭一閃“快跑!”
掙起身子往山下疾奔。危急之中,雙腿氣力大增,跑得竟比平時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