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鬥忙將她攙住“彆怕。你慢慢說,是誰害了你?”
上官屏雙手緊緊抓著米入鬥的衣襟“是……”
身子忽的一顫,臉上神色既驚懼、又哀戚,便住口不言了。
米入鬥不敢催促,二人默然對立半晌,上官屏才輕輕放開米入鬥的衣衫,又幫他抻平
“這件衫子,是黃家妹子給你縫的那件吧?我記得她那天,把這衫子掛在一株楓樹上。”
米入鬥點點頭“是啊。你怎麼又提起這個來了?”
“你摸這兩塊補丁,針腳細細密密的,她很用心,對你很好。你貼身穿著,一定也很想念她吧?”
上官屏嘴角似揚非揚,笑容甚是苦澀。
米入鬥悵然歎了口氣“我穿著,就好像她時時陪著我一般。師妹,那個害了你的人到底是誰?”
上官屏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便那麼一眨眼,我就忘了。”
米入鬥心有不甘“你再想想。”
“我忘了,師兄,你彆逼我……”上官屏低聲啜泣起來。
米入鬥隻好扶著她,回到帳中歇息。
如此忽忽十幾日,上官屏眼盲略久,習慣了以耳代目,手腳漸漸靈便,便幫著操持烹煮、縫紉等瑣事。
她記心甚好,讓米入鬥領著,在左近轉了一日,就將何處有水源、何處有柴禾記得一清二楚。
閒暇時,她便拄著根木杖,撿回些枝條草莖,編了些小雞小狗,這放一個,那擺一隻,將一間小小的帳子收拾得溫馨無比。
又將撿來的碎石密密匝匝地在帳子周圍鋪了一層。
米入鬥大是奇怪,問她原因,她隻笑而不語。
這日清早,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大雪。
雪後獵物難尋,米入鬥費了一整日,才掘出兩條蛇。
他記得胡氏二人說過,蛇膽可以明目。心想“回去先把蛇膽擠出來,給師妹吃下,興許有些用處。”
提了蛇回來,見自己平日睡覺的地方鋪著一張皮褥,揭起一角,見是兩張毛氈連綴而成,中間夾著一層厚厚的乾草。
他大為感動“師妹,你自小身子便弱,還是你拿去吧。”
上官屏微微一笑“師兄,我眼睛盲了,可心還沒瞎。你將鋪蓋全給我用了,自己睡在地上。如今天寒地凍,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我可不想你病了。”
雙頰暈紅,眼睛仿佛複明一般,凝視著米入鬥。
米入鬥豈會不知她的情意?想到自己注定會令她失望,心頭一片歉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