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的掌櫃被葉書帶來了——更確切地說,是被他生生拎來的。跟著一起趕到葉家的,還有險些被毀的繳納房租文書。
眼瞅著文書被交到章大人手中,金海泰的心瞬間跳到嗓子眼!
緊接著,他身子抽了兩下,白眼一翻,猝然後仰。竟是驚懼過度,暈了過去!
“我……我——呃!”
趙光有樣學樣,猛地抽氣,軟了膝蓋預備裝暈。
但!
蘇小雨眼疾手快抓住他後脖領,單憑一隻手,硬是強行幫他維持住站立的姿勢。由此一來,趙光再想裝暈,隻能頭朝前栽倒,可那樣,無疑會摔得頭破血流。
計劃失敗,氣得他臉紅脖子粗,憤憤瞪向蘇小雨。
葉書見狀,上前在章大人耳邊說了些什麼,須臾,章大人起身,示意衙役將涉案人等都帶回去。
“大人,他們吃飯不給錢,也得帶回衙門吧?”柳翠不放過任何貶損趙家姐妹的機會。
章大人問許念,得知事情屬實,大手一揮:“全部帶走!”
眨眼間,滿院子的人都被衙役帶走!涉事的人甚至比來的衙役還要多,最後多虧蘇小雨和葉書幫忙,才順利將人全部送走。
始終懸心的街坊們,總算舒了口氣;看了場大戲的食客、百姓,交頭接耳議論。
許念第一時間去看妞妞。
發現孩子已經趴在錢婆婆懷裡睡著,她沒忍住笑出聲,食指點女孩兒鼻尖,“小沒良心的,吵成這樣,還能睡著。”
看似責怪,實際滿是寵溺。
看得柳翠眼紅,故意道:“那有什麼的,我家大寶在乞丐堆裡都能睡著呢。”
彆忘了,你還有個孫子!唯一的孫子!
許念豈會聽不懂這份暗示?
左右之前答應過對方,況且,大丫教街坊們的孩子已有時日,積累了威信,即便大寶來了和姐姐對著乾,自有街坊們的孩子出手。
最重要的,也是許念主動提議大寶來讀書的初衷:不讀書不明理,又說環境影響性格,大寶跟著姐姐讀書、寫字,不再受柳翠和葉柱的影響,一張白紙似的孩子,總能改正。
即便不能考取功名,做個能明辨是非的君子,於己於家於人,都是好的。
“明日把孩子收拾收拾,一起帶來。”許念發話。
柳翠霎時陰轉晴,絲毫酸氣兒都沒了,“哎!我聽娘的!”說著,還殷勤地湊過來給她捶背、捏肩,好一通吹捧!又成了孝順的好兒媳。
許念但笑不語。
幾個孩子性格不同。老二最省心,但過於老實,需要敲打;老三有主見,不可過多乾預;至於老大,必須她敲打拉扯著,才能收服。
而葉香……
看她遊刃有餘地和街坊們聊天,順便把被金海泰扔出去的包袱撿回來,再指揮大丫和二哥收拾亂糟糟的院子。可見,她已經不用許念再操心了。
三個孩子都回來了,又將金海泰趕走,雖然家裡一團糟,但每個人都高興得很。
葉貳和桃花做了一大桌菜,為弟弟妹妹接風洗塵。
連葉柱和柳翠也在受邀之列,夫妻倆急忙從鎮外把大寶接來,一家十多口,加上錢婆婆,以及被大丫叫來的黎飛,坐了滿當當一桌子。
熱熱鬨鬨慶祝過後,許念擱下筷子,道:“鬨了這一出,這院子更不能再租了——當然,我原本也打算換處宅子。”
“家裡一天比一天人多,孩子們逐漸長大……所以,必須換個大的。”
葉書點頭附議。
柳翠眼睛轉了轉,壯著膽子說道:“我哥嫂——不對,柳龍的那處宅子,正急著往外賣,價格不高。婆婆,要不乾脆——”
“要買你買,我不要。”許念拒絕的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