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安夏語氣裡的諷刺,陸北川擰了下眉,幽深的眸中染上複雜的思緒。
知道安夏現在的情緒不太對,陸北川也難得主動先解釋一句。
“我不是那個意思。”
安夏偏過頭,實在不想再看到他那張總是偽裝著高冷、目無一切的臉。
“是不是那個意思都無所謂。我會給我爸重新找個醫院,不需要你再插手了。”
“重新找個醫院?”陸北川聞言卻諷刺一笑:“是重新找個醫院還是重新找個借口跟外麵的情人雙宿雙飛?”
“你什麼意思?”安夏惱了。
分明他才是做錯的那一方,現在露出這副反倒像是受了不少委屈,充滿怨念的樣子算什麼。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陸北川的聲音冷冽到底:“你前腳在準備Y國的簽證,沈淮安後腳就打好了辭職報告,準備去Y國的醫學實驗室深造,這難道不是你們倆商量好的?”
安夏眼眸一顫。
沈淮安居然準備辭職了?
還要去Y國深造。
“你彆告訴我這件事你不知情。”陸北川低沉的聲線發狠。怒火中燒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安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安夏蹙眉,本能的要否認,但是在否認前,她腦子清醒地先反應過來另一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在準備Y國的簽證?”
安夏反問一記。
陸北川眼底晃過躲閃。
想到那晚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臥室,還站在了她的書桌前。
“你偷看我的抽屜!”
“我們是夫妻,難道你的行蹤我不該知道嗎?”陸北川理直氣壯地回一句。
“是嗎?”安夏聽著他的詭辯隻覺得可笑:“你真的拿我當妻子看?”
“你如果真的拿我當妻子看待,這些年就不會故意耗著我,讓我守著這空房,任由你媽隨意地踐踏我羞辱我。”
“更不會隨便在身邊養著一個無名無分卻需要你時時掛心還負責的女人。”
“我的行蹤該對你公開可你的行蹤什麼時候對我透明公開過?”
“我到底是你的妻子還是你隻是養著玩的鸚鵡!”
安夏歇斯底裡地控訴著。紅了的眼眶洶湧著溫熱的濕意,卻倔強地守著,一滴都不願流下。
多年積壓的委屈在這瞬間釋放。
爆發的不是恨意,隻是這些年一直積攢下來的不公。
陸北川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湧動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安夏抬手擦過眼下,不再繼續這場無味的爭論。
“你給景陽找個合適的老師吧,我會跟奶奶說我現在沒有精力,照顧不了景陽,先把他送回去。”安夏放低了聲。
雖然不舍,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讓景陽留在這裡,讓他們不得不演出一副恩愛夫妻的假象已經不合適了。
該撕破臉的已經撕破臉了。
再偽裝下去隻會讓彼此都身心俱疲。
“我已經在看房子了,過幾天我就會搬出去。”
陸北川瞳孔驟然縮緊。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席卷著心頭。
掌心的流沙流逝的越來越多,知道越是抓緊越是留不住,可在清晰的感受到流沙流走的那瞬間,他總是控製不住的收緊。
感性的衝動早已越過理智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