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護士站前等了許久,沒等到最後的審核文件,卻等來了沈淮安。
“怎麼好端端的要給伯父辦出院?是找到更合適的醫院了嗎?”沈淮安去了外地義診了幾天,早上才趕回來,風塵仆仆的。
安夏默聲了片刻。
沈淮安也是新康的醫生,安夏不確定陸北川在背後用手段不讓父親治療的動作裡有沒有他出力。
“沒什麼,就是覺得總這樣沒有起色也不是回事,想著換個環境可能會效果。”
沈淮安臉色僵了下,隨即有些難堪地低下頭,又很快藏住這份情緒,並不想讓安夏看出的撓了撓後頸。
“看來是我醫術不佳,拖累你了。”
沈淮安的語氣誠懇,歉疚十分。
安夏怔了怔,一時間有點拿捏不清楚他這份歉疚到底是真心還是幫著陸北川騙人的假意。
不過……
他之前還建議自己帶著父親出國治療,還在背後幫了不少忙,若不是陸北川看了她抽屜發現了她準備的出國簽證材料,或許父親申請國外治療的手續已經接近成功了。
安夏看著沈淮安。
難以言喻的情緒錯綜複雜。
她原來也不會這麼敏感多疑的。都是陸北川……
“不是你的問題。”安夏最終還是相信了沈淮安。
陸北川的小動作都是在背後鼓搗。
沈淮安到底是從高中就認識的學長,也是一個儘心儘職的好醫生。
要說這三年的真心照顧都是演戲,安夏也很難相信。
“是隻要我父親住在這個醫院,這輩子都好不了,隻能是這樣半死不活的狀態。”安夏話語中難掩悲涼和嘲諷。
沈淮安有些意外,覺得這話說的有些莫名,但認真地回味思考了片刻後,意識到了什麼。
“有人不想讓伯父康複?”這猜想脫口而出的時候,沈淮安自己都吃驚。
他這下意識的語氣大概率是跟陸北川的齷齪手段沒什麼關係,安夏徹底放下疑心,點了點頭。
沈淮安震驚地皺眉,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豎起了眉,很是憤怒。
“難怪,難怪這麼多年你父親的指標一直不錯但是一直都沒好轉。原來是這樣!”沈淮安用力地捏了捏拳。
身為一個醫者,這輩子的職業願望就是經自己的手治療的每一個患者都能康複。
這三年裡他作為安建國的主治醫生,一直費心費力,就是希望他能早日康複。
他一直沒好轉,沈淮安就一直覺得是自己醫術不精,愧對患者也愧對患者家屬。
但現在知道居然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這種做法跟活閻王有什麼區彆。
“沈醫生,連累你了。”安夏歎息一聲。
陸北川這樣自私可惡的做法害的不僅僅是父親一個人,還有這些年一直在用心照顧父親的所有人。
隻要想到他那些卑劣的所作所為,安夏就氣憤不已。
沈淮安擺了擺手:“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也是受害者。”
說著,沈淮安就把手裡已經簽好字的出院同意書遞給安夏,然後問:“有考慮好要把伯父轉去哪個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