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已經說了很多對不起了,可是謝洄年,你並沒有任何做錯的地方,你隻是在做你自己而已,你也從來沒有過故意傷害任何人的念頭。”
“而且我說出這些事情也不是想要聽到你跟我說對不起,我隻是想要把過去深埋在我心底的事情跟你說清楚而已。”
“其實我喜歡你的時候也並非完全覺得辛苦,因為你,我又在家庭之外,重新找到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盼頭。”
雖然這種盼頭永遠不可能實現,像是懸掛在驢子麵前的那根胡蘿卜,總是永遠沒有辦法真正得到。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就是她一個人的單機遊戲,所以不會執著和勉強,要求任何人配合她來完成這個遊戲。
而且人生並不能因為這點短暫的溫暖來欺騙和麻木自己,其實夢早就該醒了。
陸早早望著謝洄年,嘴角又揚起那種非常包容的笑。
隻是單純地不喜歡一個人而已,這件事情本身什麼錯都沒有。
謝洄年是活在非常明亮光線之下的人,注意不到暗處的細微動作實在再正常不過。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總是活得很擰巴很懦弱,有時候麵對大多數事情又總是無能為力,所以才會有意無意地受傷。”
“我總是想要伸手抓住什麼,總是試圖改變我的命運,可是到最後卻總是一無所有。”
陸早早模樣認真地注視著謝洄年,眼神和煦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她說話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可是語氣卻又有種極端詭異的平淡和氣。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謝洄年眼眶發紅,沉悶地呼吸,血液在他骨子裡麵非常緩慢地流動,直到像是快要凍結起來,整個後背僵直一片。
發麻、發痛。
“其實我想通了,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其實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去爭取,也不應該去想能不能擁有。對我總是夢寐以求、誠惶誠恐的東西,我放棄了。”
“包括我一直想要尋求渴望的親情和我對你的喜歡,我全部放棄。”
大腦陷入了長久的空白,時間被無儘地拉長。
頭頂溫柔的月亮不知為何變得蒼白虛浮,謝洄年用儘了全力、一字一頓地問,“我之前跟你講的那個故事還沒有講完,那個結局你不想要聽了麼?”
陸早早搖了搖頭。
“不必了,有些故事或許本來就應該是停留在那裡的,不必再有結局了。”
話音剛落,謝洄年伸手摟住了陸早早,這樣緊,這樣用力,仿佛要把兩個人變成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一棵根莖完全相連的植株。
他把頭埋在陸早早肩頸處,鼻尖摩挲著陸早早的鎖骨,鼻息滾燙,像是燒開了的沸水,把陸早早那塊的皮膚熨貼得滾燙。
陸早早並沒有像過去那樣把謝洄年推開,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
相反,她並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的抗拒,甚至還很輕很輕地不停拍打謝洄年的脊背,像是一種安慰和撫摸。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明明已經很近了,明明陸早早這次甚至都沒有逃避他的擁抱,明明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鼻息。
謝洄年想,為什麼卻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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