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姐可能不知道吧,畢竟我都很少拿正眼瞧她,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
“你過去十幾年不都這樣過來了嗎,為什麼現在不能繼續偽裝以前的樣子過下去?維持現在的現狀不好麼?大家所有人都快樂幸福、和睦融洽地活下去。”
“因為沒有必要,毫無意義,你們這種人憑什麼毫無差彆地接受我的善意和溫柔?”
她身上這些稀少的部分本來就不是為了彆人準備的,隻是為了給陸早早而已,“再說了,眼下的現狀好到哪裡去了,你們各自全他媽心懷鬼胎,各有秘密,這個秘密全都跟我姐姐有關吧,怎麼不敢承認呢。”
“帶著之前的記憶可憐可悲地活了這麼多年,你們自己這麼虛偽地活著就算了,還要拉著我一起,就為了維係這表明上的平和安定,真是假惺惺地令人作嘔,我不想玩這種拙劣的遊戲可以了嗎?”
“他媽的我玩夠了,你們怎麼還不停手?”
陸清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麵前突然一道白光閃過,非常強烈,直直地照射進兩個人的瞳孔裡麵,像是一把反光的利刃刀劍,光又利又快。
不會真的要死了吧,早知道剛才就不該說出那番話,現在一語成讖,真要和沈懷瑾死一塊了。
好晦氣,好惡心。
不過沈懷瑾倒是並沒有讓這種糟糕的情況發生,他經常玩飆車,其實這種車速對她而言不算什麼,要不是馬路限速,他的速度隻會拉得更高更快,手腳利落地一個急刹,車輪在地麵上摩擦起一道火星。
然後被直停在路麵上,車頭撞向路邊的一棵大樹,隻是凹陷下去了一道坑而已。
坐在車上的兩個人完全毫發無傷,劫後餘生的陸清婉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太好了。”
沈懷瑾打開車窗,這下是真的毫不遲疑地掏出一根煙來抽,拿出火機點煙的時候,手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不過須臾之間又馬上恢複正常,甚至抽了幾口,還有閒心調笑陸清婉。
“不是說不害怕死的嗎?這會兒怎麼又忍不住感歎了。”
“你想太多,是因為不用跟你死在一塊才覺得很慶幸的。”
“……”沈懷瑾繼續抽煙,早知道就不應該自討沒趣。
“再說了,死確實沒什麼好怕的吧。”陸清婉對著後置鏡理了理自己額前有些散亂的頭發,用淡然到輕忽的態度說,“要是我真的害怕的話,之前就不會隻活到二十二歲就毫不遲疑地自殺了。”
“二哥,你覺得呢?”
沈懷瑾抽煙的手以肉眼可見的姿態抖了一下,滾燙的煙灰滴在他的褲子上,他很緊張而又惶然地說:“誰告訴你這件事的,還是你自己一直都記得,不對,是不是你最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嘖嘖嘖,真是令人感慨。”陸清婉又唉了好幾聲,“二哥,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好不好,我也希望我能想起來什麼,但是很可惜,我這副身體隻有我出生到現在的記憶,對過往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過看你這反應,你也知道啊,那看來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知情的。如果你願意把過往對你而言印象深刻的記憶提供給我,我願意時時刻刻洗耳恭聽。”
“我不知道。”沈懷瑾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陸清婉憋不住地笑了起來,“就這麼自欺欺人吧。”
“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才會有些震驚。”沈懷瑾再次重複,“你愛信不信。你這段人生我隻有小時候的一點點記憶,不過之後或許會慢慢記起來。”
“我隻記得對我而言永遠無法釋懷的回憶。”
說完他一拳猛然砸在方向盤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這個世界真他媽的太荒唐了!到底所有的悲劇還要一次又一次地重演多少次。”
他解開安全帶,猛地朝著陸清婉靠近,雙手鉗製住她的雙肩,“你為什麼會知道?!你既然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是不是陸早早也死了,你告訴我?”
陸清婉不耐煩地揮開沈懷瑾的手,結果沒推動,她一口咬在沈懷瑾的手背上,咬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鬆開之後才慢悠悠地說:“這種事情你來問我?我能知道個屁啊,我自己推測出來之後向爸爸媽媽求證的。”
“再說了,我願意活就活,想死就去死,你管我那麼多。”
沈懷瑾縮回手,慘淡地笑了一聲,“是啊,你真是毫無顧忌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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