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曦現在的工作很輕鬆，主要就是看看軍屯地裡的莊稼，再就是幫那些府兵記錄軍功。
而記錄軍功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數人頭。
人頭被簡單的醃製一下，然後數完記錄下來就好了。
等戰爭結束論功行賞用。
而蘇曦還有了一個小幫手李伯瑤。
“呦，老劉來了。”
蘇曦看到一個熟悉的府兵，笑嗬嗬的打招呼，同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嘿嘿，參軍好，這次還是五個人頭。”
被稱作老劉的中年漢子猥瑣的笑了笑，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市儈的氣息，李伯瑤很是不喜歡。
“老樣子，還賣了？
現在行情不錯，有個大主顧急需。”
蘇曦挑了挑眉，笑著問道。
旁邊的李伯瑤攥緊握筆的手，情緒很激動。
“不賣，這次戰死了一個兄弟，都記在他頭上。”
被叫做老劉的市儈中年男子搖搖頭，眼神中閃過一道悲哀。
李伯瑤愣了一下。
蘇曦沉默一下。
“名字。”
“李二狗，關中人。”
“好。”
老劉走了，走的很乾脆。
後邊還有人在繼續往上走。
活著回來的人基本上都有軍功。
有的賣掉換錢，有的則是記在死去人的頭上。
“是不是覺得很氣？”
蘇曦笑著向李伯瑤問道。
“買賣軍功，多褻瀆軍人的榮耀。”
蘇曦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李伯瑤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蘇曦，等著蘇曦往下說。
“可我不想給你解釋，你要是需要解釋，就自己去看去體悟，慢慢品。”
李伯瑤攥緊拳頭。
混賬，要不是打不過你，老子一定要抽你一頓。
突然，李伯瑤手一鬆，臉色也輕鬆了起來。
“你就不怕牛將軍抽你嗎？”
牛進達做監軍做了幾十年，有名的嚴厲狠辣。
“牛將軍不在，他有任務出去了。”
蘇曦沒有理會李伯瑤接下來的臉色，直接走了出去。
“好好記錄，我旁邊有個本子，上麵有買軍功的人名。”
現在的李伯瑤還不是後來建功立業的那個成功人士，隻是一個庇護在祖輩身影下的小鬼而已。
蘇曦做的事真的沒人知道嗎？
不，都知道的。
可沒人管。
因為大家都知道府兵苦。
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這也是為什麼每當這個時候牛進達就有“任務”離開的原因。
蘇曦走後，李伯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了蘇曦的本子。
上麵記載的第一個人名叫李世民，下來的是長孫無忌和程知節，再然後是零零散散的一些他不知道的名字。
翻完本子，李伯瑤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破口大罵。
“我去你妹的蘇曦，你真不是個東西，竟然如此坑老子。”
看完這些“隱秘”的消息，他李伯瑤就彆想下蘇曦這輛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