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不太懂為什麼謝洄年會在這種時候跟她講這些?
是突如其來的袒露心聲?
還是隻是簡單的提及舊事?
她不太懂,隻是覺得謝洄年說出這些話一定有他的目的。
陸早早囁嚅著,皺起眉頭完全不明所以,深呼吸了好幾次,“我不明白。”
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空氣裡麵是漫長的沉默。
陸早早感覺到謝洄年又往她身邊坐了一些,那種香氣離得更近一些,陸早早一直垂放在被子上麵的手碰到謝洄年的衣服,她瞧見謝洄年非常模糊不清的側臉。
然後,過了不到一秒,謝洄年把頭轉過來,視線正好朝著她。
幸好是深夜,看不清任何表情,看不清眼神,任何動作也被黑夜吞噬模糊成一團暗影,彼此相望著也坦然。
謝洄年開口,“醫生宣判我的腿此生無法再站立的時候,我提出要治療複健,後來他們又告訴我複健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中途也提出過要不要放棄,他們也覺得我最後的結果一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平白浪費所有時間和精力,得不償失。”
這是陸早早之前對他說過的話,謝洄年語氣平緩地又重複了一次。
陸早早手猛地一縮,卻被謝洄年抓住了,裹在了他自己的手心裡。
“但我有時候確實非常一意孤行、固執己見,從來不相信命運,隻相信自己。”
他在黑暗裡準確無誤地捉住了陸早早的兩隻手,臉對著陸早早越湊越近,隻剩下一寸的距離才堪堪停止住,太近了,憑借月光也能勉強瞧見對方的五官,依舊挺拔出眾。
謝洄年的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和變換,依舊是那副溫吞平和的調子,但是語氣卻堅定了。
“我上一輩子在生意場上也聽見過類似的話,他們覺得我不行,有些東西吃不下來,他們等著我落敗之後將那些龐大的資源收入囊中,可是事實證明我一定能成功,一定會成功。”
“我從來不會理會我要做的事情彆人怎麼看,因為彆人的目光和想法在我眼裡一點都不重要。有些東西再好,跟我再相配,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就算是注定要跟我綁定在一起,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無所顧忌地斬斷丟棄。”
“人也好,物也罷,我隻要我喜歡,我覺得有意義,哪怕付出一切時間、精力,代價,我能承受的、我不能承受的,我也一定會去做。我……”
謝洄年露出一個決然的笑容,在陸早早麵前展露出他分外固執且惡劣的一麵。
“在所不惜。”
與此同時,他把陸早早的手更緊地攥在手心中。
那雙眼睛在陸早早臉上上上下下巡視好幾圈,就算是在深不見底的黑夜裡,他也能夠精確地描繪出陸早早的五官,臉上的每一寸皮膚紋理。
這張臉過去在他的夢裡麵出現過無數次,是他各種夢境中最為深刻的主題,沒有之一,他為她親手臨摹了上百上千張各不相同的畫像,所以一分一毫都記得分毫不差。
如果燈此刻開著,或者窗外的月光今晚更加明朗光華些,讓她能夠看清謝洄年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她就會清晰地看見謝洄年此刻的目光是殷切和瘋狂,一種病態的執念。
恨不得吞吃了她,把陸早早變作他身體裡麵最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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