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越想心裡越難受,就越恨前世的那個自己,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愚孝,恨自己輕視人心輕敵,更恨自己護不住心愛的人。
腦海中前世今生的景象不停的翻飛,永琪隻覺得前日小燕子同他要酒喝的嬌憨模樣與前世借酒澆愁的樣子在自己的眼前交錯。
路過醉今朝的時候,永琪突然勒馬停下,翻身下馬,進店點了兩壺陳年梨花春帶走。
酒入愁腸,永琪倚在書房的貴妃榻上,目光透過窗欞看向遠方的天空,想著前世發生的種種,又往嘴裡倒了一口酒。
眼前一片迷蒙,恍惚間看見年幼時愉妃和善關心自己身體的樣子,一晃眼又是愉妃督促自己學業、要求自己討皇阿瑪歡心的嚴厲目光,麵對小燕子時刻薄的麵容與惡毒的字眼。
小燕子傷心欲絕的跑出永和宮,淚水成片落下,苦澀也一點點流到心裡。
永琪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幕,愉妃為了欣榮幾次三番的尋死覓活,皇上震怒珂裡葉特氏全族問斬,菜市口珂裡葉特族長的咒罵,永琪真心覺得沒有罵錯。
那點母子之情早在前生那一次次的無理取鬨中消耗殆儘了,永琪想了又想,還是認為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再看到愉妃上吊,估計就不會吃驚傷心而是會多欣賞一會兒吧。
又是一口酒下肚,永琪隻覺得現在的自己除了在小燕子麵前,其他時候他的心都是硬的,是冷的,大概比寒冬臘月的冰還要冷。
已經空了的酒壺掉落在地毯上,滴溜溜轉了幾圈才躺下。
永琪的眼前最後就隻剩下刺目的血紅和蒼涼的白幡。
主子心情明顯不好,做下人的哪裡敢衝上去觸黴頭。小桂子和小順子守在書房門外急得團團轉,想去找個救兵,又怕事情被鬨大。
天色漸暗,等了一天也沒等到永琪回複小燕子終於忍不住了,她拿了一本書做幌子,一個人也沒帶,跑去了永和宮。
“格格吉祥!”小桂子並未大聲行禮,小燕子也不在乎。
“五阿哥呢?”小燕子有些奇怪的看著安靜的永和宮。
“主子在書房呢,心情不大好。”小桂子指了指書房的方向。
“心情不好。”小燕子很少見到永琪心情不好的樣子,心下著急,提著裙擺跑進了書房,也沒注意到小桂子他們不僅沒有進來還遠離了書房這片。
“五阿哥?”
小燕子在視線受阻的書房裡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這麼暗,怎麼不點燈,這能看清什麼?”
‘鐺’
“誒?”小燕子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低頭仔細尋找,才發現是一個空酒瓶,上麵還勉強能看到醉今朝的標識:“他不會把我的桃花釀給喝了吧?”
順著酒瓶,小燕子這才看見躺在貴妃榻上已經醉倒的某個人。
“五阿哥?五阿哥?”小燕子小心的避過腳下有些淩亂的酒瓶靠近永琪,伸手搖搖他。
“小燕子?”永琪半睜開眼睛,看著出現在麵前的小燕子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