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笑了起來,“天眼通,還是他心通?那你能看出來,我現在想要做什麼嗎?”
和尚道:“你想殺我。”
我說:“哦,那你能看出來我準備怎麼殺你嗎?”
和尚道:“你設有一暗算我的毒計,沒發動,我看不出來,但隻要你發動,我就會立刻知曉。”
我說:“有意思。可如果我現在不動的話,你就不知道我準備怎麼殺你,可這毒計我已經設下了,你又能怎麼應對?”
和尚道:“以不變應不變,你不動我便不動,你耗不過我。”
我笑道:“我生平鬥法不計其數,但以不動不變鬥法,還是頭一回遇上,既然這樣,不如坐下聊聊?”
說完,我也不等和尚回答,抬腳走到蒲團處,一屁股坐下,拿起槌子,輕輕敲了兩下木魚,誦道:“佛非佛,名佛。”
實際上我屁股沒有在蒲團上挨實,看著坐得穩穩當當,實則是全靠兩條腿支撐虛懸。
和尚道:“心中無佛,不必誦佛。”
我說:“你心中有佛?那能給我解釋一下,派人去香港搞風水陣奪財運,是哪個佛告訴你的?”
和尚道:“東密自當年空海大師創建,便有護國之任,與佛法無關。就好像你護持香港財運一般,與你的修行成仙也沒有關係一樣。”
我哈哈一笑,道:“這你說錯了。我對護持香港財運沒有任何關係,跟你們這些日本和尚鬥那一場,隻不過是因為他們不自量力想要殺我。”
和尚道:“他們已經因此而儘數葬身香港,你大獲全勝,沒有任何損失,為什麼還要來高野山報複?”
我說:“當時靜誠在砵甸乍街與人合夥刺殺我時,我就說過,他要是收手退走,我給他條生路。不然的話,這筆賬我將十倍討還,不光要取他的性命,過後還要踏平高野山,殺儘東密真傳弟子。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個信字,人無信不立,既然說了那就一定要做到。東密傳法,以阿闍黎為係,想殺儘真傳弟子,必須先殺阿闍黎。大阿闍黎,今日禍根,原是昨日種啊。你今天死定了。”
和尚低眉垂目,雙掌在胸前緩緩合什,道:“胎藏不死。”
我哈的一笑,一躍而起,刺刀自袖中滑出,刺向和尚咽喉要害。
和尚抬頭看著我。
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可一動起來,整個塔內空間都跟著一同動起來。
所有的佛像同時轉動頭顱,將目光投向我。
每一道目光都有若實質,帶著無窮的威壓。
合攏的雙掌正夾住刺過去的刺刀。
明明他先合什,我後出刀,可刀刺過去,便正好落進雙掌中,倒好像是我主動把刺刀遞上去讓他夾一般。
我奮力往回一奪,刺刀卻好像焊死在他掌心中一般,紋絲不動。
隻是他的身體微微晃了下。
大塔空間隨之搖晃,發出轟的一聲大響,灰塵如雨般落下。
和尚慢慢向下伏低身體。
我鬆開刺刀,一抖袖子,噴子自袖中滑出,正落到手中,旋即扣動扳機,同時一低頭,發間一柄木劍閃電般飛出。
密集的鉛子隨著噴出的火舌自和尚上方應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