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從什麼地方走過來的。
反正當趙明哲發現他的時候,他距離趙明哲隻有四五米遠。
四五米遠的距離,走了幾步就走完了。
這個人就是衡子軒。
衡子軒伸手扶住了探子的肩膀,對趙明哲道“看在我的麵子上,能不能放開他?”
趙明哲一下子放開了探子,笑道“我不放心這家夥,便替你試試他的忠誠度!”
“哦,是嗎?”衡子軒口氣不鹹不淡的道。
“怎麼?你不相信?”趙明哲笑吟吟的望著衡子軒。
衡子軒沒有再說話,而是從身上掏出紗布,包裹住了探子已瞎掉的那隻眼睛。
可是,鮮血流得太猛,紗布瞬間被血給浸透了。
探子的臉色蒼白,嘴唇無色,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軒王,我可能活不成了!”探子的聲音十分微弱,兩顆眼淚滑落下來,“可憐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妻子兒女要養,可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我心中好舍不得啊!”
衡子軒的眼圈紅了,臉上的肌肉顫抖著,額頭和手背上俱是青筋暴起。
“阿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替你照顧你家人的!”衡子軒覺得脖子中猶如灌滿了鉛,梗著脖子,使勁的將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了。
“哈哈!就讓軒王娶了你的妻子為妾吧!然後再把你的兒女當成奴才養著!”趙明哲在旁邊冷嘲熱諷道。
衡子軒嗬嗬笑了起來,笑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落。
探子把嘴巴湊到衡子軒的耳邊,說了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句話,然後便與世長辭了。
衡子軒將探子的屍體慢慢的放在地上。
趙明哲一步一步的後退著,眼睛裡滿是警戒的望著衡子軒。
“明哲,你我兄弟一場,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衡子軒問道。
趙明哲不說話,隻是獰笑著。
衡子軒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要這樣做。
趙明哲冷嗤一聲,反問道“你把我當兄弟嗎?”
衡子軒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道“我一直把你當兄弟!”
趙明哲哈哈大笑一聲,搖頭笑著說“看你這樣子,我還真差點兒相信了你的話!”
“為什麼不相信?”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兄弟的話,為什麼你向我隱藏著那麼多秘密?”
“我向你隱藏什麼秘密了?”
趙明哲一指地上探子的屍體,滿臉悲憤的道“就比如這個該死的家夥!為什麼他報的信兒我不能聽,隻讓你一個人聽,如果不是你特意囑咐過他,他會這樣做嗎?”
“這”衡子軒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什麼,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
“怎麼?沒話說了?你不是平時挺能說的嗎你?”
“明哲,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有些自己的!”
“狗屁!我向你隱瞞我的了嗎?我放個屁都會跟你提前打聲招呼,我得了痔瘡我也會告訴你!”
衡子軒唉歎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歎狗屁氣!你自己好好在這裡反思吧!”說罷,趙明哲縱身躍上馬背,大喊了一聲駕,策馬離去了。
衡子軒將探子的屍體抱起來,放在馬背上,牽著馬,慢慢走著,找了一處地麵較軟的地方,抽出身上的長刀,在地上挖掘起來。
挖了半天挖了一個大坑,一人高的大坑,衡子軒站在坑底,頭頂夠不到地麵。
“嗯!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衡子軒解開了褲子,脫下,蹲下來。
他竟然在坑裡大便起來。
挖這麼大一個坑,竟然是大便用的,可見衡子軒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就算是在這稀有人煙的地方,也不肯隨便找個地方遷就一下。
馬兒突然尥起了蹶子。
馬背上的屍體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屍體突然動彈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來到了大坑邊,不滿的嘟囔道“我還以為你給我挖墳了!”
衡子軒連頭也不抬的道“你怎麼不繼續裝死了?”
探子一副很沒勁的表情道“因為覺得很無聊!”
衡子軒嗬嗬笑了起來,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塊空地,然後抬頭對探子微笑道“一起來吧!”
“軒王真夠兄弟!可是這樣很臭耶!”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探子還是跳下了坑,脫下褲子,和衡子軒並排著蹲了下來。
真正的好兄弟,就應該蹲在一起解大手。
沒有過蹲在一起解大手的好兄弟,就算不上真正的好兄弟,其中的意義就跟夥同穿過一條褲子一樣。
衡子軒突然想到,自己跟趙明哲從來就沒有在一起解過大手,也沒有一起穿過同一條褲子,雖然他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