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慌亂的情緒,然後翻開筆記本,開始寫信。
“親愛的江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
寫到這裡,沈文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打濕了潔白的信紙。
她連忙放下筆,用手背擦拭著眼淚,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止不住。
沈文靜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寫道:“請你不要傷心,也不要怪我,我隻是想去做一個記者應該做的事情……”
她寫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信紙上,淚水和墨跡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畫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文靜終於寫完了這封飽含著愛意和無奈的信。
她將信紙折好,放進抽屜裡一個厚厚的畫冊裡。
那個畫冊裡,珍藏著她和陸江河所有的回憶。
照片、電影票根、情書……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他們之間甜蜜的愛情。
她再次躺回床上,卻再也無法入睡。
窗外,城市的夜空,被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照亮,卻照不亮沈文靜此刻的心情。
其實,沈文靜並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就害怕的膽小鬼。
可她偏偏是個心思細膩,情感豐沛的人。
給她心心念念的陸江河寫下這封所謂的“遺書”,不過是被那一刻洶湧的情感所驅使,心頭感觸良多,提筆傾訴罷了。
她心裡清楚,這次行動雖有未知的風險,但她並未認定前路一定是充滿絕望與危難。
第二天清晨江州機場,這座現代化的交通樞紐,在晨光的擁抱下顯得繁忙而不失秩序。
巨大的落地窗將天邊漸漸亮起的魚肚白引入寬敞明亮的大廳,光潔的地板倒映著匆匆來往的旅客與閃耀的廣告牌,交相輝映。
航站樓的穹頂高懸,設計巧妙地融合了古典與現代,宛如一艘即將啟航的飛船,蓄勢待發。廣播中不斷播放著航班信息,混雜著不同方言和外語的交談聲,編織成一首獨特的早間序曲。
吳忠貴站在候機室中央,西裝革履,眼神時而焦灼地望向入口,時而緊盯著手腕上的手表,眉頭緊鎖。
他逐漸認定沈文靜不會出現,心中的失望與自嘲開始滋生。
幾分鐘如同幾個小時般漫長,他的腳不自覺地踏著地麵,似乎想把內心的煩躁踩滅。
最終,他歎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裡默念。
“果然,這丫頭就算真的有冒險的想法,但是畢竟是高乾家庭出身,怎麼可能真的理解那些東西。”
正當他準備轉身,前往安檢口時,一個熟悉而又意外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沈文靜,仿佛一陣清新的風,掠過這喧囂的機場。
她的長發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發梢微微內扣,既保留了女性的柔美,又添了幾分英氣。
這套簡約而不簡單的裝扮,凸顯了她修長的身材與脫俗的氣質: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內搭白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恰到好處地展露了鎖骨的線條。
既有職業女性的乾練,也不失女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