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河坐在床邊,沈文靜站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地為他拆掉臉上的紗布。
隨著紗布的層層剝落,一道猙獰的疤痕赫然出現在陸江河的左臉上。
疤痕從左眉尾延伸至左太陽穴,約莫兩三公分長,顏色暗紅,像一條蜈蚣趴伏在他的臉上,觸目驚心。
沈文靜的呼吸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和惋惜。
她輕輕地撫摸著那道疤痕,指尖微微顫抖。
“疼嗎?”她輕聲問道。
陸江河搖了搖頭,笑了笑:“早就不疼了。”
“以後……會留疤吧?”沈文靜的聲音有些哽咽。
原本她還對醫生的話保持著一絲質疑,但是看拆紗布之後的樣子,知道醫生的話多半要成現實了。
陸江河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留疤就留疤吧,這樣看起來更凶一點,以後處理事情也方便。”
他故意板起臉,瞪大眼睛:“你看,這樣是不是很有威懾力?”
沈文靜被他故作凶狠的樣子逗笑了,但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
“我倒是希望這樣就好了,省得我這麼擔心。”
她拿起一件乾淨的襯衫,幫陸江河穿上。
她細心地為他扣好每一粒紐扣,眼神卻始終停留在眼睛上方的疤痕上,揮之不去。
陸江河整理好衣領,低頭看著沈文靜,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在家乖乖的,彆胡思亂想。”
“要是覺得悶,就出去走走,散散心。”
“天氣越來越熱了,晚上就不要做飯了,我晚上不會加班,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沈文靜點點頭,目送陸江河走到門口。
“江河……”
在陸江河即將邁出門檻的瞬間,沈文靜叫住了他。
她站在那裡,欲言又止,嘴唇微微噘起,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陸江河轉身,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怎麼了?”
沈文靜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低不可聞。
陸江河走到她麵前,雙手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深深的吻。
然後,他又吻了吻她的臉頰,吻得她的臉都變形了。
沈文靜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行了,快走吧,彆遲到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嗔,臉上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陸江河笑了笑,再次摸了摸她的臉頰,轉身離開了家。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沈文靜站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眼神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她的心中,依然無法完全釋懷,心中的擔憂和不安,依然揮之不去
窗外,深夏的蟬鳴聲聲,依舊在聒噪不休
來到政府大樓,陸江河推開辦公室的門。
原本略顯單調的辦公室,今天卻多了幾分喜慶的色彩。
牆上貼著幾張紅豔豔的“歡迎陸縣長回來工作”的紙,雖然字跡略顯稚嫩,但看得出是用心剪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