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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塊兒去了(1 / 2)

非主流清穿!

淑嘉的課程在繼續,江先生也在那裡打著他自己的算盤,他是來當老師的,原本就教倆學生,現在倒好,隻剩一個了,就這一個眼看著沒多久也要不學了,他總得為自己考慮一下。

石家給他的待遇不低,他原是來賺錢補貼家用,如今也是夠了。他本也是在冊的,雖是包衣旗下的,卻也是每年都有錢米拿,要不是石家是正經的旗人,就算再有錢,他也不會過來當西席。

現在呢,他又盤算開了,跟著去杭州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如果能再熏陶一陣兒,再憑著他身份與普通士子不同,回北京興許就能撞上大運了。現在回來的時間有點不巧,隻好再待三年。江先生曲指一算,也成,淑嘉不用三年就得停課備選,他正好借機辭館出來考科舉。

如果考上了,再走點石家的關係許就能得個好點的缺。

如果考不上呢?

江先生猶豫了一下兒,他也不年輕了,要再奮戰麼?他兒子也長大讀書了……江先生想了許久,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繼續教東家的兒子?觀音保再兩三年就該開蒙了,如果現在教得好,唔,留下來也是有可能的。

等觀音保到了入官學的年紀,是必定不需要自己再繼續教的,那時候再辭館,兒子也到了可以下場的年紀。僥幸有出息考中了,有東家提攜也是好的。相信石家也不會拒絕。

這樣的話,就需要繼續留在石家了,那麼剩下的這個姑娘就更要用心教了。江先生下定了決心。欠東家的人情,日後想法子填上就是了。江先生不是個死板的人。

淑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隻是奇怪,江先生怎麼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

淑嘉被江先生的惡補課程弄得頭暈腦漲,他老人家開始細講作詩填詞。作詩填詞的規矩她之前就懂,寫出來的東西水平卻頗為打油。現在被江先生逼得一天一首詩地作,勉強提升了一點界境。

不過另一條好處就是,江先生開始細講一些經史,四書是讀過了,江先生又加了些五經的內容,偶爾還講一些史條。淑嘉對此比較滿意,隻要不讓她寫作文,怎麼著都行啊!

江先生倒滿意,他的原意也是讓東家看到自己的經史成果,作詩什麼的,小姑娘還小,打油就打油,韻腳對了就成。天份不成,韻對了、平仄對了,剩下的可以用典故來填,對女孩子來說也夠了。

江先生每每勸慰自己,這方法是雙贏,如是自我安慰了許久,才找上石文炳把話完全說開了,大意如下你們家閨女是要選秀的,尤其是小的這位,前途不可限量滴。但是吧,現在你看,皇帝多重視教育啊,不但自己的兒子,連宗室啊什麼的近的從侄子開始、貴的從鐵帽子王家的阿哥算起,還招了一堆進宮去讀書,姑娘不要求學習好,但是也不能跟老公在一起的時候鴨子聽雷是吧?嫁都嫁了,怎麼著也得……是吧?

石文炳被說服了,他本也隱隱有一點這樣的意思,如今更明白了。男人的劣根性,大概隻有男人才知道。既想她裡裡外外一把抓,又不能掃了你的麵子顯得你無能。既要她能管家,又不想要個隻知道柴米油鹽的管家婆。

石文炳對先生高看一眼,先生對石家充滿愧疚。尤其石文炳很沉著地說“都交給先生了。”江先生的愧疚感更濃了,雖說文人流氓起來比流氓可怕多了,到底有不少文人的神經還是挺纖細的。淑嘉又是個好學生,功課從來認真寫,上課從來認真聽,江先生教起來就更賣力了。

石文炳夫婦見此,待他也更客氣,五月節,石文炳給他放假,西魯特氏還吩咐給江先生家備了些禮物帶去。江先生過完節回來道謝,石文炳狀似無意地問道“先生家中還有何人?”

江先生答曰“還有老父、老母、拙荊,並一雙兒女。”

石文炳問了江先生兒子已經十歲,並且開始讀書了,唔了一聲。又問女兒多大了。江先生摸不著頭腦,答道“小女十二了。”

石文炳早就知道了江先生的家庭成員結構,此時問起不過是開個頭而已。因此石文炳問江先生的女兒是不是真的想入宮參加小選,並且暗示,如果不想,他倒可以幫這個忙。

江先生千肯萬肯,這年頭,像德妃那樣有造化的宮女可不少,更多的是跟鄭姑姑似的頭發快要熬白了才能熬出來。江先生再忠君愛國,作為一個父親,也不忍心閨女弄到這樣的地步不是?你想啊,三十歲,伺候人的活計乾十幾年,出來的時候能不顯得老相麼?

這種事情並不需要石文炳出麵,石家光自家親戚就很多,更兼華善那裡五佐領下還真有在內務府當差的。內務府裡並不全是包衣人,高級領導裡很多都是八旗裡的。輕輕一句話下去,紙條都不用寫,挑人的時候故意挑不上,冊子上名字一勾,也就結了。

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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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最近與淑嫻見麵的時間更少了,以往上課還是在一起的,現在連上課都不在一處了,每日請安倒是一起的。淑嫻的舉止有了很大的改觀,淑嘉也在耳濡目染之下變化挺大。一個是特訓,另一個是浸潤,要說到底哪個效果好,目前還看不大出來。改變倒是前者更明顯些。

淑嫻的人卻漸漸消瘦了起來,張姨娘著急上火,也不敢說話。她心思原就有點兒重,選秀對在旗女孩來說就是投第二回胎,對庶女來說,尤其如此。

淑嘉幾次去看她,她都在練習走路,背誦禮儀。人也消瘦得厲害了,入了五月,還因為體弱中了一回暑。淑嘉還怕姑姑們教得嚴厲,對淑嫻的壓力大,悄悄問了李嬤嬤,才知道姑姑們反而勸淑嫻不要太傷神。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吳姑姑也在‘閒聊’的時候說起“令姐心思有些重,這不太好,小姑娘想得多,對身子有害。”又聽周姑姑說“多想點兒也是好事兒,總比不肯開竅的強,卻不能叫心事兒壓垮了。”

這時她們正在做針線,淑嘉意外地發現兩位姑姑的針線比自家針線上人的針線還要強上幾分。吳姑姑對淑嘉的驚訝報以一笑“從宮裡出來,除了滿身的規矩,也就帶這一手活計了,要不是府上賞口飯吃,我們就得靠一雙手吃飯了。”

淑嘉一頓,不再說話。周姑姑道“姑娘,仔細手。上回主子們看閱秀女,咱們有幸伺候著,手跟臉麵兒一樣要緊。”淑嘉把針彆在布上,停下手來聽講。

兩位姑姑與西魯特氏商量過了,二姑娘還小,不必用大姑娘那樣的特訓。要學的無非就是日常行止,那就日常裡注意,浸到骨頭裡的比硬扭的要自然得體。西魯特氏深以為然。

吳姑姑道“還是你說得明白,到底是乾清宮裡的。”周姑姑笑了“還不是一樣出來了?”

淑嘉……我擦,乾清宮出來的?

你妹!!!淑嘉心裡咆哮著。周姑姑顯然是康熙身邊的老資格了,老康親政的時候還小,後來修的乾清宮挪進去住的,那會兒伺候的人必定是太皇太後親選的穩重人,等到他大婚了,估計也不怎麼管了,周姑姑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進去的。

現在康熙二十四年,周姑姑三十歲,三十減十三得十七,她就是康熙六年左右進的宮……老資格啊!

額娘,你從哪裡挖來的這個寶貝?!這都能弄家裡來?乾清宮出來的還沒叫人搶光了?!乾清宮那地方兒,多少人盯著?

乾清宮這裡太監當家,宮女的地位並不很高,乾清宮是帶著一組建築群,如今裡麵還有皇子讀書呢,宮女最好避著走。周姑姑本人又不顯山不露水,禦前那種地方,你敢冒頭,就有人敢掐死你,所以啊,沒有硬功夫還是裝孫子比如安全,至少裝著裝著就裝出來了。就這樣能裝出來的,也不是簡單的人啊。

淑嘉瞪大了眼,問吳姑姑“那姑姑呢?”吳姑姑矜持一笑“我原來是坤寧宮裡伺候主子娘娘的。”淑嘉乍著膽子問“哪個主子娘娘?”吳姑姑斂了笑“先前仁孝皇後。”

尼瑪!!!淑嘉直接無語了。這也行?

吳姑姑自仁孝皇後去了之後,也過得不如原先如意,一塊兒的還有殉了的。吳姑姑心裡知道,那位最激動撞死了的,其實是在表忠心,隻是當時太激動了力度沒拿捏好。誰也不是撞柱子的專業戶,這不,不小心弄死了。

吳姑姑原是個小宮女,混得不上不下,即使要拿人殉葬也輪不到她,倒是安全。皇帝一句話,全調了散在各處當閒差,沒挨著欺負也沒了原來的風光。等到冊封了新皇後,她們這原皇後身邊剩下的人就更沉默了。心裡一麵懷念著原先的主子,把各種美德一再放大,一麵巴望著早點到年紀好出宮。

待到了出宮的年紀,生計就有了問題。

這宮裡老資格的宮女不少,但是各家願意接到府裡供奉的多是各處宮裡有頭有臉的才好。就比如都是太監,在乾清宮端茶的跟在禦花園掃地的完全不一樣不是?

巧了遇到石家要找供奉,而她與周姑姑倒是關係不錯,同年入的宮,一起被接了過來。

淑嘉顫著聲問“那鄭姑姑和王姑姑呢?”她們倒是一撥的,都是鐘粹宮裡出來的。淑嘉這才鬆了口氣,要是西魯特氏再從慈寧宮淘換下的人裡弄倆來,她能直接崩潰。

想也知道,石家接出來的怎麼會找不沾邊兒的粗使宮女?姑娘你彆忘了,你瑪法不是個好人啊!老頭子心裡自有一筆賬,兒媳婦動手前他就想到了,他搶來那麼多的嫁妝會隨便給人麼?

西魯特氏為找到合適的人勞心勞力,定下人選之後跟華善報備了一下。老頭子不乾了,本來覺得兒媳婦很靠譜的,這回怎麼弄這樣的人來糊弄?於是他甩了自己預備下的,本來他想,如果兒媳婦定的人靠譜,他就不管了,如果不靠譜咱也有準備。

西魯特氏一看,大吃一驚,她以為她能弄到倆原鐘粹宮頭麵宮女就已經很給力了(本來就很給力啊),沒想到華善更給力。好吧,多倆就多倆,全留下來了,就這樣,才弄得石家教規矩的姑姑跟批發似的一次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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