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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的婚前教育(1 / 2)

非主流清穿!

其實關注石文炳病情的人非止一個,甚至可以說,皇太子準嶽父橫著進京的消息,已經驚動了四九城,還一路飛速向各地邀散。]有擔憂的,有看戲的,也有興災樂禍的,種種反應不一而足。

其中一個,就是康熙。寶貝了那麼多年的兒子終於要結婚了,結果親家快掛了。太晦氣了!要說康熙對西洋科學還挺重視的,偏偏,他的個人遭遇是讓不迷信都不行。基本上,他家六親的遭遇都說明了——沾上了他的邊,總有倒黴的。

禦醫是他派去的,回來自要複旨。康熙仔細聽了一回脈案,又細問了方子。心裡估摸了一下,病看著凶險,仍舊在可控範圍內。這才放了心。

起身,走到乾清宮後門。往後眺望,四方的交泰殿後,隱著讓康熙莫名心痛的坤寧宮。

看著坤寧宮琉璃黃瓦下的東梢間南窗與過道,康熙輕聲道“咱們的孩子要大婚了,定要順順利利的呀!”

希望順利的非止一人。

“究竟如何?”問話的這個是,坐得四平八穩,如果忽略他捏著椅子扶手的手指已經用力得泛白了的話。

回話的正是往石家去送人參等物的毓慶宮太監。能被派去出這一趟差,想來在毓慶宮裡也是數得上號的,多少有點體麵,對主子的情緒也略能摸著一二,雖然這個主子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太監垂手道“看著很瘦弱,倒是石家原就有大夫隨行在側。已經能起身了……”

“你叫他起身了?!”胤礽的聲音猛地拔高了,“蠢才!他正病著呢!我現在要他好!”

太監道“奴才到石家大門口兒……裡頭的人就知道了……”

“滾!”

喝退了小太監,胤礽坐在椅子上發呆,手略略有些發抖。靜坐了許久,揚聲道“來人!”

先前傳旨的太監早溜了,此時上前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太監,身量未足,低垂著頭,急趨上前,垂手立好“奴才等聽主子吩咐。”胤礽道“去一個人,到太醫院把萬行德給我叫過來!”

小太監默記了萬行德的名字,又重複了一下,倒退著出了門,一道煙往太醫院去了。到了的時候正巧,萬行德回來了。他年紀還小,聲音聽著也不尖銳,其實大多數太監的聲音並不是那麼難聽的,隻有在驚訝提高調子的時候才能達到震破耳膜的功力。就是聽起來略有些娘,不過配上他一張白嫩秀氣的臉,並不討人厭。

是以太院醫裡的人也沒生出什麼反感來,尤其這位是毓慶宮裡出來的,又找萬行德。大家心裡都有數,萬行德可不就是被欽點派去給太子未來嶽父看病的人麼?收拾一下衣冠,拿著自己的簽子,跟著小太監往宮裡去,到了宮門口,再登個記,這才能進宮裡。

毓慶宮裡,胤礽右手食指和中指輪流地敲著扶手,沉著臉。等到外麵通傳說是萬行德來了的時候,胤礽的目光一沉,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脖子,坐得更端正了。

萬行德先給太子請安,胤礽看著他拜完了,方命賜座,然後詢問石文炳的病情。萬行德心說,雖說禦醫的一大自我保護方法就是,把病情往重裡說,可這就是個風寒,再嚴重,也還是風寒,就是皇帝問,也還是按風寒來治。

萬行德老實地說“就是風寒,先期失調,寒冬受涼,回來的路上又累著了。三樣湊在了一起,極是凶險。”

心裡很是苦澀,皇帝身體有時也不太好,又有太皇太後等的疾病,皇帝在醫理上至少是粗通的,皇太子受其熏陶,水平也不很差,編瞎話都不好編。從石家回來,先是被皇帝審,末了,皇帝還跟他討論醫學問題,現在,皇太子又發狠,萬行德覺得自己都快要看大夫去。

原本呢,換個情形就下個見效快的藥,熬過了重大典禮就算完事。可現在離大婚還四個月呢!現在見效了,過兩天藥力把生機給透支完了,人掛了。皇太子還沒娶老婆,追究起來太醫院一準兒被記恨上,隻能老老實實慢慢給人家用心調理。

胤礽莫名地焦躁,打心眼裡,他不希望石文炳有事,這位未來的嶽父最好健健康康、活蹦亂跳地活到七八十歲才好。“凶險?怎麼個凶險法?我怎麼聽說石文炳原就有大夫隨侍在側,一路上虧得診治及時,才沒變成肺癆的?”

這您都知道?萬行德心裡抹了一把汗,開始背脈案“尺關……寸關……”反正在皇帝那裡過了關了,實在不行,就把皇上抬出來……

胤礽冷笑道“你甭拿這個糊弄我,我隻有一句話,我要石文炳好好活著!他活得好,你有賞。他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看著辦!”

得,這位完全不講理了!皇上好歹還討論一下呢,這位是隻要結果!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萬行德非常地冤枉加憋屈,誰不想他好好活著啊?這事吧,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自己的醫術是有信心的,畢竟病情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又加了一個但書“這個病,畢竟路上有些耽誤傷了根本,要靜養,清心,不可多思多慮……”

“你就跟我說這個?”胤礽很冷靜地問,然後咆哮,“你不跟他們家人說,跑到我這裡來說?!還不快去告訴他們!”

萬行德好想哭“臣已經跟他們家說了。”

胤礽心說,你耍我好玩是吧?看在還要用他的份上,揮手讓人出去了。

禦醫去了,胤礽還是心有不安,命令小太監“時刻盯著,一有消息即刻報我!”

小太監領命,心裡卻是嘀咕,能讓太子爺這麼緊張,以前隻有兩個人,一是萬歲爺、一是先頭太皇太後,這兩位病的時候,太子爺也是這麼著急上火的。準嶽父雖然及不上這兩位,倒也上了太子爺的心?太子爺對未來的太子妃倒是不壞。話又說回來了,準嶽父畢竟比不上宮中主子,這麼著急上火地把禦醫拎過來,又是為哪般?

不敢問,可以想,聽著,照辦。這是宮中生存的法則。

胤礽隨手抽了本書想慢慢看著平複情緒,不幸翻的是《史記》,看到貨殖列傳裡說,‘江南卑濕,丈夫早夭’。福建可算是長江以南了,據石文炳自述,確是卑濕……氣得手又抖了,輕輕把書到案上,抓起玻璃鎮紙,往地上狠狠一貫,看著四下紛飛的碎屑,心裡舒暢了。

胤礽半是對未來嶽家在意,半是驚惶,目前,能夠想到他的恐懼的人,並不多,甚至於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害怕的源頭。眾人隻會說,好事多磨,或者說,石家如此得聖眷,或者說,石文炳運氣不錯……

這個時候,又有誰能夠想到皇太子命硬的問題。仁孝皇後崩逝,孝昭崩逝,雖可說是康熙克妻,未嘗不是胤礽克母。如果準嶽父再在婚前掛了……

這樣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至少有一個人正在用‘擔心’的口吻說“這可怎麼好?我總疑心,人的命,天注定。眼下看著天降富貴了,這要是命輕的,受不了大福氣,反而會損傷自身呢,”皺眉,十分擔心的樣子,“要真有個什麼,老二該難受了呢。”

二字咬得格外響。

胤禔快恨死了,尚稱得上英俊的臉,猙獰了起來,頗有幾分殺伐之氣。分明自己排行老大,也非常努力了,結果……還td讓胤礽生了個皇長孫!雖說是庶出的……可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伊爾根覺羅氏麵色不佳,默默無語地聽著胤禔發牢騷,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正在調養中。胤禔這種不太友好的話,也不好在外麵吆喝,明珠聽了一定要勸他‘友愛’,可他憋不住,隻好跑到老婆房裡過過嘴癮。

伊爾根覺羅氏的心裡是矛盾的,一方麵她越來過得越抑鬱,連生了四個女兒,身體也越來越差,生理影響心理,原本也是標準大家閨秀的人現在也有點扭曲了,聽胤禔所言,頗為解恨;另一方麵也在想——我是不是也受不得大福氣?做了皇長子嫡妻,丈夫也非常給麵子,可偏偏連著生了四個閨女!命薄的人是真的受不了大福氣麼?

胤禔自說自話,念叨了一回,又訕訕地覺得沒意思,一甩袖子出去了,留下伊爾根覺羅氏在屋裡發呆。

宮外的人也不好過,明珠一派是興災樂禍了,卻隻敢在心裡笑,還得憋著,麵上還得表示擔憂。索額圖這裡,急得頭發多白了好幾根,所謂成家立業,一個男人,其成年的標準不僅是年齡,還有人生大事完成與否。結婚,還有政治意義!

最鬱悶的是朋春家,要是皇太子結婚被耽誤了,身為弟弟的三阿哥也隻能延後結婚。這根本是在拿他們一塊兒開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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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倒是平和,石文炳的病是凶險,一不小心就有質變的危險。目前看來,還是可控的。石文炳的心態現在是非常好,怎麼說怎麼聽,完全沒有萬行德擔心的事情發生。

身為一個男人,他的人生基本上已經完滿了,用幾十年的認真工作證明了自己的可靠。近來又用豁出命去的架勢,做了福建軍事改革的大事,證明了自己的能乾。事業有成!

閨女結婚,程序有國家機器在辦,嫁妝……老婆已經辦好了,目前兒孫都好,一向不靠譜的親爹都收斂了不少。家庭美滿!

再沒有不滿意的了。

人生沒什麼大挑戰了,即使有挑戰,也隻有一個——善始善終。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事非逼著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之前之所以這麼拚命,也是實現自我理想、為女兒增分、為家族添光的意思,現在目標達成,所以石文炳謹遵醫囑。

但是,作為一個病人,他很悶。身為一個一直做武職或是總做以武職為基礎的職位的人,石文炳的文化素養還不錯。但是因為病著,被禁了,理由是傷神。淑嘉對此黑線萬分——又不是做奧數題,背英語單詞,學習三個x表……呃,最後一個去掉,反正,看看閒書不算傷神吧?

但是石文炳很自律,自律得近乎自虐。就老老實實地呆著,都不用監督的。有半輩子在外麵跑的石文炳,宅了。能坐起來與坐不起來的區彆就是,一個是躺在床上宅,一個是坐在床上宅。

直到一個月後,方能扶杖下地。經方禦醫診斷“風寒是好了,隻是體質仍弱。身子前陣子虧空得太厲害,畢竟不年輕了。且看如今這樣子,年輕時必也是辛苦過的人,那會兒仗著身體壯,不小心也是有的。少時不在意,老了就受罪。”

此時正是春天,各種傳染病高發期,康熙特旨許他告病,保留原職銜,石文炳繼續宅。

淑嘉認為適當的鍛煉有利於身心健康,想了想,還是忍了,萬一再吹風受涼了呢?身體是個靠底子的東西,原本基礎好,鍛煉一下隻會更好。要是基礎受損,運動強度超過了承受能力就麻煩了。

石文炳在家養病,家中的閒人卻不多。兩個兒子都有差使,康熙三十四年,又逢大挑之年,慶德尤其忙。然後西魯特氏要最後盤點女兒的嫁妝,照看新生的小女兒,石家的四姑娘生在康熙三十三年十二月,老生閨女,比她的侄子、慶德的兒子長吉還小倆月。

全家上下能閒出來操持家務的主子,也就剩下溫都氏了,忙得腳不沾地。

放在往常,淑嘉這個時候就該伸手幫忙的。現在她是已經定了親的人了,定的又是皇太子,這些事情就算彆人不攔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多管。說了人家的姑娘,放到普通百姓家裡除非萬不得已也不好再多管娘家事了。

閒下來她就跑去陪石文炳。在這個家裡,旁人都是近幾年來常處一處的,隻有石文炳一直在外麵打拚,這回病成這樣,也有大半是為了自己,淑嘉想起在杭州時被石文炳抱到腿上一個詞一個詞地教她讀滿語的《三國演義》,傷感之情更重了。更想抓緊時間與父親相處。

家中人卻都攔著、勸著,石文炳也說“我還沒大好呢,過了病氣給你可怎麼是好?”

淑嘉道“我也是悶……家裡又沒什麼人說說話,正好阿瑪也悶著不是麼?現在說話已經不自在了,往後,怕就更有一堆人看著,見麵也很難呢。阿瑪不想趁現在有機會多看我幾眼?記住我長什麼樣兒了?阿瑪就當還跟在杭州時那樣,您做您的事兒。好幾年沒好好說說話了,我……隻要看著您就好了。”

石文炳被說服,華善這時候也來湊熱鬨。淑嘉一個人看住了這兩位,溫都氏是鬆了一口氣的。石文炳正在病中,需要晚輩時時表示關心,有淑嘉在,彆人少跑兩回也可以的,還有華善這位在家裡平常不管事隻會添亂,讓他有事做不添亂,真是再好不過。

西魯特氏一直覺得女兒情緒有點不太對,準新娘舍不得家的情緒十分好理解,她現在正忙著一攤子的事,兩個小女兒,四處的親朋,大事還要她撐著,實也分不出身來看著女兒,想丈夫身體漸好,父女說說話也是好的,便勉強同意了。

跟男人說話,要聊什麼呢?當然是說他感興趣的,石文炳目前最大的政績就是軍標的事情,也是他辦熟了的,說起來也不吃力。淑嘉就作關心狀,先從福建的地理氣候問起,最後往軍事上引。

石文炳還真是有點水平的,也知道女兒是為了開解他也是為了父女多相處一會兒。正是順手拈來的事情,石文炳甚至閉上眼睛半睡半醒之間也能說很多。給淑嘉講了八旗建製、人口、兵丁,綠營現狀、設置綠營的原因和意義,又說了他在福建給兵丁配置火器,在淑嘉表示很感興趣的時候,又說了一些火器常識。

華善是個隻有在大事上繃得住的人,聽得不耐,正好,他是真正上場領兵砍過人搶過錢逃過跑,呃,的。一挽袖子,揭起蓋子來喝了一口茶,他開始插話了。認為現在的八旗都是慫蛋,朝廷上指揮的是白癡。不忘為自己當年辯白“說我不去救援,當時那是什麼情形?八旗壯丁有多少?在旗的,男女老弱都算上,這麼些年才養了這點子人,一不小心就全折進去了!誰敢拿旗人的命去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石文炳苦笑,當時您老要是堅持一會兒,作作樣子,彆這麼明白著抗命,叛逆沒多久就自己投降了,至於被議罪麼?

淑嘉卻認為華善說得有理,人口,是旗人的致命傷,也是清廷統治這個國家的致命傷。人口少,在異族的土地上就時刻膽戰心驚,何況有金、元等政治的前車之鑒,統治就保守,與初生擴張時進取精神完全相反的保守。為了控製全國,就要禁錮人的思想,奴化教育,所以會有文字獄。說穿了,是一種極度恐懼的表現。

開放源於強大和自信,而封閉則是自大與自卑。

二姑娘如今正是少數族群中的一員,還是頂尖位置的一員,這些問題,以前可以裝傻,現在必須想明白。自為太子妃,她就必須跟太子一道,登上權力的頂峰,生下兒子,然後扶兒子上位,否則,死!慘死!……這些政治、民族問題,就成為她未來人生必須麵臨、必須解決的!至少,她必須開始思考,儘力……為未來的決策者一點來自穿越先知的擔憂。

‘當一個政權開始燒書的時候,若不加以阻止,它的下一步就要燒人!當一個政權開始禁言的時候,若不加以阻止,它的下一步就要滅口!’[1]這樣的政權,是絕對沒有前途的。

你讓人變得愚昧了,你說什麼,他們信什麼,在你還能控製得住的時候,他們自然是信你的;一旦外界的強力過來打破,那麼彆人說什麼,他們也信什麼,如果這個彆人正是你的敵人……恭喜你,你的敵人的信奉者都是你供獻出來的。

從此,淑嘉越發關心這些了。本朝兵製,官製,官員升遷,官場慣例……當然,這些隻能偶爾明著問,多數時候要多華善和石文炳的話中自己分析。這兩位的經曆相當豐富,與上級相處、駕禦下級、對待幕僚……

說到有意思的地方,華善一拍頭“怎麼記不清是哪天了呢?”

淑嘉笑道“大概的事兒知道了,不就行了?”

華善非常不高興“那不行!我非得弄清楚不可。”記憶力退化是衰老的表現,都抱上曾孫的老小孩堅決不承認自己老。哪怕已經忘了,也要找出來,下回炫耀的時候還能告訴自己——看,我還記得,我記性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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