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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意想不到的變化(1 / 2)

非主流清穿!

十月裡發生了很多事情,衝擊著大家神經,有些人因為喪事而懊惱,有些人則因為後續事情而興奮。

興奮也分很多種,紅袖這樣,忙著不許大家告訴太子妃一些讓人不高興消息,是精神緊張興奮法。胤礽接二連三受打擊,束手束腳動彈不得,把自己困境想了一回又一回,是破罐子破摔興奮法。而如胤禔這樣,想趁著太子放假,趕緊多撈點好處,又是另一種興奮法了。

紅袖與紫裳等商議,反正太子妃慣用就是她們幾個,平日裡不是你身邊就是我身邊,大家看緊了,近這一個月不要讓太子妃聽到惹人生氣話就好。

紫裳道“這兩天是大阿哥事兒,人雜亂些,咱們多上些心。過了這兩天,還如以前不就成了?”

秀妞見過西魯特氏幾回,了解雖不深卻知道那是個知道輕重老太太“這一回,家裡太太怕是不能過來陪主子了,咱們倒是真要多費點子心。”

三人開完小會,又去請了趙國士等有頭有臉大太監來密議。趙國士一口答應“這些我們也明白,外頭事兒交給我們罷,內裡,還要你們多多費心。”統一戰線初步成立。

這些人裡,陪嫁進來,家裡人都有了好安排;太監們後路也都被安排好了,太子妃管家,安排他們外頭鋪子裡或多或少領了一份子紅利,未必很顯眼,卻是長久;至如秀妞等人,太子妃又是另一種安排方法。

到了明年,又是一年一度小選,小滿妹子恰其列,然而小滿家中隻有姐妹並無兄弟,父母家著實令人擔心。太子妃已經許諾,明年時候會跟佟貴妃打聲招呼,讓小滿妹子落選回家照顧父母等出嫁,或者乾脆招個上門女婿。

這些安排都是長久之利,安穩,卻有一個前提條件太子妃一切順利。妙是這是一種潤物細無聲暗示,比起一下子給你一座莊子,這樣細水長流做法顯得恩澤無時不,浸潤生活。

這樣做法之下,何人不願效力呢?

胤礽這裡,並沒有親自跟進弘暘喪事全體流程,他工作重點不這裡。康熙給了他兩天假,說是讓他休息,其實休息不了。一共兩天假,頭一天是要與許多安慰他人周旋,又遇上妻子昏倒。

第二天,就要準備發引事,他可以隻重要時刻露一露麵,卻不能不出來表個態。這一天,他還要寫個報告這兩天假期相關事宜折子,好第三天銷假上班時候遞給康熙。

忙!皇太子是真忙!

讓他惆悵是,張英與熊賜履聯袂而來。論起淵源,他們當過胤礽老師;論情份,兩人都管過詹事府;論延續,兩人又做了已經不顯很胖學生胖老師。諸皇子安慰完畢功成身退之後,聽說這兩位過來了,胤礽又重起相迎。

兩人麵色凝重。

對於經曆過諸多風雨兩人,孩子夭折這種事情,可以理解又不認為過於嚴重——太子還有三個兒子,而且個個健康。不過場麵話還是要說。

兩人一人一句“太子節哀。”之後,就勸胤礽寬心,把目光放長遠。

胤礽心裡有些慚愧,他現目光確實放得長遠來,連全心哀悼一下夭折兒子都不能做到。

張、熊二人對望一眼,終於,張英開口道“我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要與太子商議。”

胤礽道“師傅請說。”

張英顯是已經找過腹稿了“前大學士張玉書丁憂回籍,如今算著已經除服了,皇上有心叫他回來繼續當差,還是做大學士。”

胤礽條理清楚地開始算賬“除去上個月致休王熙,如今大學士滿有伊桑阿、馬齊,漢有吳琠與兩位師傅,共有五人。他一來,就是六個了。”

熊賜履道“正是,向來少有六大學士並存,縱有,聖上也會很叫它變成五個。”

大學士裡,一個領班、四個協作,是近來形成慣例。張玉書回來了,原有五個人裡麵就得有一個人退讓。這樣人員操作涉及到方方麵麵,一個是滿漢之間潛規則滿漢官員人數比,不能達到一比一,或者是滿多於漢,也不能少得明顯。五人裡麵,必須保證有兩個滿臣。

胤礽很想通了其中關竅。

“難道隻能是兩位師傅退其一?”張玉書與吳琠、熊賜履都是順治年間進士,而張英是康熙年間進士,論起來是張英年輕,而熊賜履與張玉書、吳琠仿佛,這兩人怎麼就確定是他們要退呢?

張英道“殿下,臣,已經寫好了乞退折子了。”

嘎?胤礽還以為哪怕要退也是熊賜履退呢。

“臣一向體弱多病,如今年齒漸長,加力不從心。臣領是擬旨差使,稍有不慎,反易生事端。”

胤礽還消化這個消息。他嶽父家停薪不留職了,他師傅也要退休?

熊賜履道“太子勿憂,這……也不算是件壞事。”

張英接著熊賜履話頭往下說“張玉書也是太子相熟之人,為人中平執正,避權勢,門無雜賓,從容密勿。”不偏袒彆人就是太子勝利。

熊賜履對此倒是表示讚同,隻要不再把明珠啊、索額圖啊這樣人物弄進來,朝廷風浪就會小很多。中平執正?什麼是正?太子和大阿哥間,隻要是正了,就會平,就必須離太子近一點。

張英折子都已經寫了,過來告訴太子一聲,不過是麵子上事情。以張英性子,沒有得到康熙允許前,是很難從他嘴巴裡撬到什麼內幕。他肯來,就表示事情已成定局。

胤礽能做就隻有接受事實而已,他也老實接受了。

熊賜履安慰他道“如今聖上行事毋求穩妥,張玉書正是這樣性子,您又不是沒知道他,是無須擔心有人興風作浪。穩得住。”

誰都沒有提到大阿哥,卻已經商議好對策了。

對策就是接受事情,繼續蟄服。有人要鬨,隨他去了。

送走了這兩位,又來了如伊桑阿這樣與太子接觸得比較多一點大臣,不多會兒心裕也來了還帶來了索額圖慰問。

胤礽應付完這些人,腦子裡還是嗡嗡。剛想躺下歇一歇,後麵傳來消息,太子妃昏倒了。

又是一通忙。

精神緊張了許久,淑嘉睜開眼睛時候,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淑嘉一覺睡得正好,醒來時天色已晚,胤礽還超級像鬼魂似坐床沿兒上看她,嚇得她差點兒直接把孩子給生出來。

“我……”轉頭看看屋子,“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

胤礽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申時二刻了,你覺著怎麼樣?”

“挺好。”真,人要睡飽了,就會有精神,覺得什麼困難都不顯得難。要是悃瘋了,連彆人說一句‘你笨蛋’都要暴跳如雷。

胤礽不敢放心“禦醫來看過了,說你是鬱結於心、又操勞過度所致。有什麼難過不要憋心裡,說出來,哭一哭,就會好些。”

這時候跟他爭辯隻會顯得像一直宣稱自己沒醉酒鬼。淑嘉清醒地轉移了話題“你用過飯了沒有?”

裡麵響動已經驚動了外麵人,來換班巧兒伸頭看了一下,又縮頭出去招呼人侍侯太子妃洗漱、往小廚房裡傳膳了。

洗漱、吃飯,進行得寂靜無聲。胤礽又無聲地暗示,把藥拿來。淑嘉又灌了一碗藥。胤礽仍不放心“明天弘暘走,你,不要遠送了。睡吧,不要想太多。”

不遠送,就是可以看著孩子抬出去,也成“好。”

胤礽放鬆了,睡得很是香甜,淑嘉白天睡太久,結果失眠,瞪著胤礽側臉,她差點忍不住要把人踹起來聊天!

第二天,東宮人都起了個大早。這一天,是弘暘出殯日子。葬地離宮城很遠,胤礽騎馬、弘晰、弘旦亦騎馬緊隨其後,淑嘉帶著弘曈坐車,後麵跟著李甲氏與李佳氏車。

女眷們送出宮門就轉了回來,胤礽帶著兩個兒子,直送出城方折回來。剩下路程,就由有關部門來善後了。

回到東宮,皇太後那裡安慰人又到,主要是看望太子妃,昨天事情沒人敢跟老太太說。越近預產期,又頻傳凶訊,皇太後下令讓太子妃暫停請安,把自己事情捋清楚了再說。

淑嘉每日仍命宮中心腹帶著二胖去寧壽宮裡問安,皇太後亦遣人答複。今天派去人是秀妞,皇太後聽說太子夫婦親送弘暘還把弘曈也帶上了,又有些不放心,故而額外添了些慰問。

淑嘉慢慢地挪回屋裡,賞了座兒“有勞皇太後過問。”又問了皇太後心情如何、說剛從外麵回來明天就送弘曈去給皇太後看一類話,才放他們走。

綠衽客氣地送人出了東宮,淑嘉對李甲氏和李佳氏道“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都去歇著罷。”

兩人默默無語地福身一禮,又默默地退了回去。這幾天真是折騰得狠了,個個麵無人色,步履踉蹌。

紅袖給淑嘉除了外套“主子也去歪歪罷,太子爺和阿哥們還有一陣子才能回來呢。”

淑嘉一直睡得迷迷糊糊,恍忽間聽到外間有人說“太子爺和阿哥們到了。”她又掙紮著起來。

從他們臉上,也能看出疲憊痕跡。淑嘉不過問幾句路上如何話,就說“你們也歇去罷,明兒還有正事要做呢。”

胤礽動動嘴唇,後還吐出一句“都歇去罷。”

這幾天誰都累。淑嘉臨睡前叫來青祍“把那本冊子拿來,添上弘暘忌日。逢周年提醒一聲兒。”

等到個個睡飽了,重洗漱了,吃飽了飯,該複習功課複習功課,該寫報告寫報告,該休息休息,該當布景板當布景板,再沒一個人提起過弘暘。

對大家來說,一件事情過去了,以後提起來時候或許還會有遺憾,心上傷痕卻已經愈合、淡去。

死了已經死了,活著還得活著。

前途多險阻後退是深淵情況下,根本不會留給人什麼懷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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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上班、上學都早早起身,懷孕有特權醒了卻不必去寧壽宮請安。送走了丈夫、兒子,淑嘉還得應付禦醫。禦醫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堆,總結起來就倆字兒“靜養。”

淑嘉左看看右看看,得,養吧,嚴格說起來她身上還帶著孝呢,去彆人那裡也不太相宜。雖然沉悶了些,看書沒十分鐘就要被打斷,因為會傷眼睛,做題沒拉開架勢,就被攔住,因為傷神。

淑嘉隻能zzzzzz~

相較於淑嘉,胤礽日子就刺激得多了。皇太子頭一回現實世界體驗到了什麼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早上,他送兒子去乾清宮,康熙剛起身。

洗完臉之後康熙精神很好,慰問了兒子與孫子,又問弘旦“功課有沒有拉下呀?”

弘旦道“孫兒溫習過了。”

康熙拍拍他小腦袋“那就去讀書罷。”

朝臣們還沒來,康熙先跟太子開碰頭會。冬季天短,這會兒屋裡還須點著燈,燭火下兩人秘密會晤顯得很是陰森。

康熙讓胤礽坐下“這兩天你沒來,朕把一些事情說給你聽,不致等會兒有疑問。”

這正是胤礽想要知道。

“張英以老病乞退,朕已準了。張玉書已除服,正來京路上,他正頂張英缺。調陝西巡撫齊世武為甘肅巡撫,升陝西布政使鄂海、為陝西巡撫。冬至日,將祀天於圜丘你去行禮。朕將詣陵,你與朕同去。”

這些都是好消息範疇。

接著,壞消息來了!

石文炳原是從兵部尚書變成了戶部尚書,現這個職位空了出來康熙把它交給了阿靈阿。靠挖!阿靈阿是個極品啊。此人是老十舅舅,老十額娘貴妃薨後,舉家殯所持喪。這邊兒辦著貴妃喪事,那邊兒他因為與他哥哥法喀素不睦,欲致之死,播蜚語誣法喀。

康熙狠罰了他一回,後因種種原因不得不妥協,又啟用了他。

不知道他能這個位置上呆多呆,但是,如果戶部尚書是他,即使康熙突然決定奪情,讓石文炳重上班,石文炳回來也很難頂他下去。戶部變成人家了,皇太子想撓牆。

還有富達禮副都統改由八福晉另一個舅舅被削了爵嶽希,算是讓他領份工資補貼家用。

而慶德身上禦前侍衛,後便宜了隆科多年僅十六歲兒子嶽興阿。

消息不好,因為頂上來人沒一個是太子係。又不很壞,胤礽仿佛受虐狂一樣,滿腦子隻有一個疑問怎麼老大一件好事也沒爭上?這三個差使都很不錯,搶不到前兩個,他也應該搶到後一個不是?

因為胤禔要說服人是康熙啊!

不算觀音保,他那個缺隻要領侍衛內大臣同意,就能補上,不必驚動康熙。石家另外三個缺都很重要,石文炳那個不必說,富達禮這個可是涉及到旗務,而慶德缺是禦前,既關係到皇帝安全,又能為自己皇帝那裡留印象,為未來升遷鋪路。

整個清朝,很多旗人官員,因為宮裡當過侍衛,升遷都會很,因為皇帝對他們熟悉些。尤其是禦前禦衛,可以說是當朝中央黨校,學員還是發薪水有職稱前途無限好那種。

這三個職位康熙怎麼能夠不重視、不警覺呢?舉凡這樣差事,康熙都會很認真參詳。哪個位置用什麼樣人,他自有自己一番考量,老虎嘴裡奪食,有那麼容易麼?

世人恨挖牆角,遇到這種事情,輕則吐口水、畫圈圈,重則上演全武行。如果你挖是皇帝牆角,他絕對有能力做到多,比如召喚一群人吐你口水畫你圈圈乃至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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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放假這兩天裡,大阿哥上躥下跳就為爭這肥缺。戶部尚書自不用說,底下冰敬炭敬名單裡,他是第一批次,往下麵撥發銀子,也要他說了算,管錢袋子人是豐盈。副都統還次一點,但是禦前侍衛就是個一步登天好去處。大福晉娘家鑲黃旗,娘家人正入選之列。

到東宮安慰完太子,直郡王連自己差使都沒功夫去管,他直奔明珠家去了。揆敘與弟弟揆方都上班去,容若之子近也得了功名同樣需要應卯,胤禔直奔明珠而去。

明珠自索額圖退後就開始思退了,礙於他是明黨創立者與精神領袖,而康熙當年打擊他力度隻是有力卻稱不上強勁,很多餘黨還。明珠兒子揆敘、揆方都還混得不錯,很是惹眼,明珠這條退隱之路走得頗為辛苦。

索額圖也是退了,但是他退得極為徹底,黨羽剪禿了,士氣打沒了,兒孫老實了,太子也沒怎麼上門。顯出直郡王拖後腿本事來了,他老人家有事沒事就要來兜兩圈兒。生怕彆人不知道兩人依然勾結一起對付太子似。

明珠精明了一世,沒想到後被胤禔拖了一回後腿!

康熙不介意大臣們意見不合,有不同意見就討論嘛,但是他很煩大臣結黨,這一點明珠很早就領教到了。然而比起結黨,讓康熙不能容忍是染指皇位!

明珠原意是與索額圖爭鬥中不要落敗,為此不得不扶一個大阿哥來對抗擁有太子索額圖。弄到後,黨爭與奪嫡糾纏到了一起,擰成一根大麻花,拆也拆不開。

也是因為有這黨爭作掩飾,才讓康熙對奪嫡事情裝聾作啞,把怨氣發到黨爭上。現索額圖退了,明珠要再不退,那就是擺明了告訴康熙我就是要扶大阿哥上位爭一個擁立之功!

那不是洗白索額圖麼?索額圖乾得對啊,他有先見之明,早早地認識到了明珠險惡用心,忠心輔佐太子,雖然手段次了點兒,但是本心是好。ver。

明珠也就可以gaver了。

所以明珠一直龜縮家裡,也就去赴一赴佟國維壽宴、喝喝鄂倫岱妹子喜酒,旁事是一概不管。

今天看到胤禔又來了,他真想吐血。

明珠自胤禔登門,大概就猜出他是乾什麼來了。不外是石文炳等人丁憂,讓明珠給想辦法把這些缺給弄了來麼?

明珠看胤禔,頭上是熏貂二層金龍頂朝冠,十顆東珠頂上立著顆紅寶石,因為帽子主人一路狂奔緣故,珠子和寶石似乎微微地晃地。繡五爪金龍四團龍褂、金黃鍛裡紫貂端罩……

直王爺,剛下朝吧?衣裳都沒換就來了,你就那麼想我啊?

明珠壓下歎息,還要請胤禔坐下,命下人奉茶。胤禔一臉高興“您聽說了麼?”

明珠裝聾作啞“奴才老病家,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什麼了。”

這不鹹不淡態度絲毫沒有打擊到胤禔“華善死了。”

“哪個華善?”

“呃?”

明珠慢騰騰地道“朝中有名兒華善至少有兩個,沒名兒不知道有多少……”細細翻出各個華善曆史。

胤禔沒有這個耐性聽,直截了當地說了聞“是石家華善,太子妃親祖父。”

“那是個人物,死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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