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衝進房間的慣性也沒有消退,身體繼續前傾。
最後跌入懷中。
還是那個熟悉的懷抱,從小到大都屬於自己的抱抱熊,他身上的蘭花香味就如同自己殘留在他身上的餘香。
卻不知道,溫度是否也是自己殘留下來的餘溫。
“姐姐,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向前一步,用身體作為倚靠點,保護住毛利蘭的前傾倒下,感受到對方撲入懷中。
這一入懷,卻是不再起來。
腰部被懷中的毛利蘭用雙手抱住,而胸膛也被毛利蘭用側臉攻城略地,緊密不可分的貼在衣服表麵,與肌膚隻相差一層布料。
“弟弟,我擔心你。”
卻沒有多說,更加沒有情緒激動。
像是狂風驟雨的情緒更多的化為動作,深埋男孩懷中,將所有的情感化為行為釋放出去。
沒有情感的激烈碰撞,腦海則逐漸清晰,小蘭也在思索弟弟為何會累到昏睡,與自己這段時間一直依賴弟弟是否有直接關係。
內心裡,甚至有最壞的恐懼。
弟弟會不會英年早逝,因為過度關心這個家,卻在犧牲自己的生活之後,壓著並燃燒生命去填補剩下的空缺。
心裡想說很多話,但等到抱緊男孩後,毛利蘭卻隻能說出一句微不足道的‘關心’,祈求弟弟收下。
“進來吧,外麵冷著,等會我送你回去。”
沒有多想,單手伸出護住姐姐,另一隻手反關上門。
依舊未曾離開懷抱。
低下頭,公生仔細看著懷中的女孩,臉頰透紅,邊緣兩側還有跑步時,呼吸打在麵部的水珠,與汗液一起形成汗跡,劉海也被汗水沾染,粘在側臉,不再飄灑。
依照毛利蘭的體力,修煉空手道所具備的耐力,不是工藤新一那種半吊子水準,但是此刻卻在大口喘息的狀態,明顯是倚靠雙腿跑步很久的跡象。
公生護住毛利蘭的手再次調整,在腰椎的位置加持一部分托力,儘可能讓毛利蘭靠在自己懷中,不需要太多的力量站立地麵。
“要換鞋嗎?”
耳邊,聽見倚靠肩膀的聲音,姐姐詢問。
“想換鞋嗎?”
上一次在案發現場,公生可以為毛利蘭破除規矩,在家裡也一樣,毛利蘭想怎麼樣就怎麼,沒有規矩。
“我不想,弟弟抱我進去。”
似乎又回到小時候。
被母親接回家,毛利蘭不喜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換鞋,屁股冰涼涼的,而且會被妃英理訓斥,說弄臟裙子,隻被允許站著換鞋。
可是站著換鞋,毛利蘭又覺得彆扭,有些小女孩的嬌氣。
最後想到一個辦法。
每次放學路上,都不會提醒迷糊的妃英理去買菜,而是等回到家中再提醒媽媽沒有買菜。
看著媽媽急急忙忙小跑下樓,毛利蘭也就不需要遵守規矩。
大喊一聲,‘公生’。
不到一秒,就會看見乖巧的弟弟從房間裡跑出來,而後雙手抱住自己,將自己一步步的抱在沙發位置,等待自己脫下鞋,再替自己放回鞋櫃內。
可以坐著換鞋,不會感覺屁股冰冰涼,也不會弄臟裙子被妃英理訓斥。
“好,姐姐。”
雙手從腰部下方,提住大腿肌肉的位置,就順勢托在毛利蘭的臀部上,懷裡抱的姿勢將對方抱起來。
唯一有些不雅的地方,就是毛利蘭故意用雙腿固定住,盤緊弟弟的腰。
雙手環抱住弟弟的頸子,依附在懷中。
公生倒是沒有絲毫的感覺,休息充沛,氣血尚未恢複卻也比之常人強壯許多,多加上一個人重量,向自己的屋內走去。
等路過客廳位置,毛利蘭感覺到很多雙眼睛盯著自己。
也不擔心,仗著弟弟護住自己,媽媽最多就埋怨幾句,可將頭側看向視線的方向,除去妃英理外,還有餘下二人。
一直以來都極為感謝,極為崇拜的木之下老師,之前還約好前往對方的家中。
另一位,正用震驚、擔憂、甚至是失望的眼神看過來,工藤新一的母親,工藤有希子。
(師匠的美好願望落空了!)
小蘭的第一想法是躲避,隻需要將臉側過去,或者是埋在公生的懷裡,不去接受這些視線上的不適應。
但,被小五郎打過的巴掌印尚未恢複。
疼痛還在,詢問著最為真實的內心。
當男孩已經賣出一萬步,甚至是一萬億步的時候,卻隻差最後的那一步。
小蘭明白,無論男孩邁出多少步,隻要自己不邁出那一步,男孩都不會跌落深淵,但男孩最終會默默走回他已經邁出的路。
永遠離開自己。
隻是一絲貪戀,毛利蘭邁出半步,即使這半步,也是自己半生不嫁的後果,卻可以成全他的半生陪伴。
欣然接受木之下投射來的疑惑目光,毛利蘭用微笑回饋,眼神裡透露著堅定,輕輕點頭。
至於工藤有希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