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坐在上首,身上的威壓令人膽寒。
沈墨羽跪在李信腳邊,匍匐著身體,卑微又惶恐。
偌大的客廳坐滿了神情嚴肅的李家人,落針可聞,氣氛壓抑到極致。
下首的一個中年人道“動用武裝暴力驅散王宮附近示威的人這件事已經發生,我不會再發表看法。
我現在隻有一個建議,不要這麼快的壓下全部熱度,總要給民眾一些發泄口。”
“積水成澇,而且我覺得我們這次封鎖消息也太容易……”
未等中年人說完,另一位揚聲打斷“是啊,堵不如疏,萬一徹底激怒他們怎麼辦?李家這些年的民望……”
沒有人注意到中年人後麵那段話。
那個聲音很大的畏懼的看了眼李信,雖然看到李信沒有看他,他還是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一個人輕蔑道“那就是一群單細胞的草履蟲,隨便引導兩下他們就會按照我們的劇本思考、行動。
不是有江熙和金培德的新聞頂著嗎?等下再爆幾個明星的黑料,這些草履蟲就會被轉移全部注意力。
不到三天他們就會淡忘掉今天發生的事,三天後即便有心思不軌的人試圖用這件事危害李家,這件事也熱議不起來了。”
很多人讚同的點頭。
李信終於出聲,他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的掌心“那些女人和她們的家人現在都在我手裡,沒有人敢亂說話,這件事很快就會徹底平息下去。”
中年人眉頭越來越緊“不是死了幾個嗎?還有重傷的路人?”
李信唇角扯了一個冰冷的弧度“死人不是比活人更聽話嗎?錢和權李家都有,還堵不住那些螞蟻的嘴巴?”
中年人嘴唇囁嚅了兩下,不再開口。
眾人一聽,讚同的人更多。
李信看向坐在末尾的李詡。
李詡抖了抖,撲到地上雙膝跪地“三哥,真的不關我的事,你知道我一直是最懂事了。”
他凶惡的指向沈墨羽“都是她,一定都是她!”
沈墨羽身體一顫。
粗大的貼金圓柱旁站了一個可愛的奶娃娃,大眼睛盯著匍匐在地上的沈墨羽,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突然,一隻細白的手臂環住奶娃娃的身體,奶娃娃小巧的雙腳離開了地麵。
柱子後,蘇兮月食指放在唇邊,輕聲對奶娃娃說“安靜。”
奶娃娃眼睛亮晶晶,張開嘴“姨……”
蘇兮月往奶娃娃嘴裡塞了一個奶嘴,笑意溫柔。
高煜進門剛好看到這一幕,他的視線沒有多做停留,轉瞬就看向上首的李信。
快速頷首打過招呼後,高煜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
“五分鐘後,江熙會宣布她將在兩周後接受軍方、內閣、檢察廳、律政廳四方的公開質詢。”
“江熙一旦宣布這個消息,民眾就會認為他們已經在江熙身上伸張了原本預料中難以實現的正義和公平。
即便結果並不算令所有人滿意,但是畢竟,江熙和陸宴辭的案子隻是權貴之間的自相殘殺而已。
他們的注意力會從江熙身上迅速集中轉移到今天新鮮出爐的李家的新聞上。”
江熙一旦為了擺脫醜聞全力朝李家下手,李家壓下去的新聞不止會卷土重來,還可能會如海嘯一樣席卷整個李氏家族。
話畢,眾人慌亂起來,他們交頭接耳,原本安靜的會客廳一片嘈雜。
“原來和你串通的人是江熙。”
沈墨羽瞪大眼睛,未等她開口。
李信一腳狠狠踹向沈墨羽的胸口,沈墨羽當即被踹倒在地,因為劇痛她竟然一時無法動彈。
很快,沈墨羽僵硬的翻過身,爬到李信腳邊。
她含著淚,急切的解釋“真的和我無關,我隻是處理兩個心思活的,不想他們影響到李家。
都是巧合!
我根本沒有辦法控製李詡把那個女人從豬場帶走,我更沒有辦法控製那個女人在麵對旗杆的那間屋子跳樓,不止跳樓,那個女人跳了樓沒有立刻被摔死而是抱住了旗杆,
她還在最關鍵的時機被直播了出去,勾起了那些人的情緒。”
“門口的車禍那麼突然,那些人竟然敢反抗衛兵,一切銜接的如此嚴絲合縫,根本不是人力能控製的,你相信我!”
“我們是夫妻,一榮俱榮,傷害你傷害李家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李信說“不止這些,還有那十億美金的假鈔。”
沈墨羽怔了一下,眼裡都是茫然,不斷搖頭。
李信道“巧合太多就是刻意為之,再者誰說傷害我傷害李家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你不是有我的孩子嘛?你和你的兒女如今民望這麼高,把我這個臭名昭著的人拉下台,李家人會為了家族的未來迎合民望支持你的兒子上位。”
眾人聽此大氣不敢出,沈墨羽瞳孔緊縮幾乎喘不上氣。
李信吩咐管家把沈墨羽的一雙兒女送去後院。
沈墨羽大驚失色,死死抓住李信的褲腿,不斷哀求“不要,求你了,不要,真的和我無關,求你不要動我的孩子,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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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垂眸看著沈墨羽“你心思這麼多都是因為那兩個孩子,沒了他們,你就能老老實實的站在我身後了。”
沈墨羽看到管家已經走到門口開門,哀嚎一聲,爬起來衝了過去。
可是沒走兩步,手腕驟然一緊,李信站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管家邁過門檻,小心關上了門。
沈墨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
她拚命掙紮,可是李信的手像是鐵鉗子,好像隻有她砍了李信或是自己的手臂才能掙脫開。
沈墨羽瘋子一樣“我的孩子要是少一根頭發,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什麼都做不了,你傷害不了我,你也舍不得自己去死。
你這種女人腦子裡隻有權利地位,你對你的親生骨肉是利用,對其他人也是。
你很快就會忘記他們,找到新的工具。
現在這個樣子,演戲上癮了?”
李信聲音裡都是厭惡“很惡心。”
沈墨羽無力的痛哭出聲。
沈墨羽情緒太過激動,李信的身體隨著沈墨羽的身體微微晃動著。
李信視線一直鎖在沈墨羽的臉上,眸光晦暗不明。
在座沒有人敢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沈墨羽突然安靜下來。
“我其實舍不得傷害你,就算到現在,依舊如此,這點確實讓人惡心。”
“我真是下賤,該死。”
“你說什麼?”
李信將沈墨羽的手腕攥的更緊。
沈墨羽慘然一笑,合上眼皮暈了過去,李信扯住沈墨羽的手腕將人扶在懷裡。
李信看著沈墨羽蒼白的側臉,又看向大門,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