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頭上的簪子,解釋道“這根雷擊神木樹芯的發簪,是在雷池秘境中得來的,不是師父親手引雷劈了神木做的。”
其實正常修士都不會那麼聯想,但沈沐不是正常修士。
神魔大戰之後也隻有神木宗的這麼一棵神木碩果僅存。
師父才三千多歲,難道還回到過去劈神木不成?
弋努搖了搖頭,不能接受師父被誤解。
“你在五雷峰,便受師父庇佑,其他人自然不敢如何。但師父終有一日要飛升的,你不抓緊時間修煉到足夠自保,沒人能夠護住你!”
“人族真是好複雜!”沈沐感歎道,他又大方地摘了朵神木花,遞給弋努,“多虧你解釋,這是謝禮。”
弋努一點也不客氣地接過神木花,笑道“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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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真駕駛飛渡舟,是考慮到楚怡經受不住大洲之間的洲界風。
飛渡舟往返各大洲雖然又快又穩,但比起禦劍還是慢了些。
好在清虛宗那個太上長老,林玄真也聽說過。
那太上長老名閆期,人如其名,有點拖拉。
說好今日製符,他便能拖到最後一個時辰的最後一刻鐘才動符筆。
閆期身為清虛宗太上長老,對王珂除去秦遊風後得到宗主之位,頗有微詞,言語間常有羞辱之意。
王珂早已起了殺心,隻是王珂修為不及那太上長老。
閆期雖然自大,卻對危險十分警覺。
簡單說來,是王珂早就在琢磨著,如何借他人之手,除去閆期這種宗門蠹蟲。
以上消息,來自白霜見手下的第一八卦簡報內部供應版。
依照清虛宗宗主王琦的傳音所說,閆期在準備渡劫,那就不是很趕時間了。
林玄真大致解說了王珂發來的傳音內容,又看著楚怡問道“楚怡,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叫你同去清虛宗?”
楚怡柔柔一笑,眼中卻凝結了一片寒冰“那閆長老為老不尊,正是秦遊風的師父,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師叔祖一定是想給弟子一個替天行道的機會。”
楚怡最恨的,就是這種不把凡女當人看的所謂大能。
林玄真搖了搖頭,否認道“閆期不肯配合使用散靈陣,又堅持要飛升,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
其實她前去清虛宗,不隻是為了以防萬一,還要殺雞儆猴。
但她帶上楚怡,卻是為了彆的。
林玄真遞給楚怡一遝極品五雷符“閆期沒有生還的可能,我是想叫你借著這個機會,去把那些和你母親一樣遭遇的女子解救出來。”
那閆期在秦遊風對待凡女的隨便態度上,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對楚怡之母的悲劇也有些間接責任。
借著這個拯救她人的機會,楚怡或許也能放下這方麵的執念。
天魔玄真能感應到楚怡心中的一些不良情緒,距離魔念隻差一線,時刻可能產生心魔。
還得關注徒孫的心理健康,她可真是太操心了!
楚怡倒是很快領悟過來,接過五雷符,說道“多謝小師叔祖,是弟子叫您擔心了。”
有時候偏執過了頭,她自己其實也有所察覺。
楚怡一瞬間想得很深,除了被閆期禍害的女子,更有那些沒有修煉資質的小孩,要不要把那些小孩也妥善安排一下?
……
飛渡舟大搖大擺地落在清虛宗山門前。
林玄真身著白衣,翩然落下,她麵上以法術遮掩,修為低下者無法窺得其容貌。
楚怡跟在她身後,一襲淺藍色法衣,身姿搖曳地走在林玄真身邊。
王珂帶著不太高興的秦思清和雙眼放光的仲溪儼,迎上前來行禮。
“大師姐,您總算來了,可叫我好等。”
林玄真隨意點了點頭,“進去細說吧!”
“大師姐請隨我來。”
入了會客廳,王珂打發幾個小輩道“思思,溪儼,你們兩個帶楚怡去玩。”
三個年輕小輩便出了會客廳。
仲溪儼最為年長,又是在五雷峰上修行過的記名弟子,與楚怡也是相熟的。
他直來直往地問道“楚師妹曾來過清虛宗,想必已經遊覽過宗門了。不如我們去清虛宗的製符室,我想與楚師妹探討一下關於桃花符的簡化繪製法。”
楚怡看了一眼麵色不佳的秦思清,微微低頭“不知道秦道友想去哪裡?”
“我胸口不舒服,我要先回去了。”秦思清一聽仲溪儼開口就是問楚怡,就忍不住胸口發酸。
楚怡順勢接話道“探討畫符什麼的,不著急這一時。秦道友的身體要緊,不如仲師兄先送秦道友回去,我此前來過清虛宗,自己逛逛就好了。”
楚怡十分艱難地收起自己的嬌弱,努力回想正常女子的正常作態。
仲溪儼猶豫片刻,胳膊便被秦思清纏住“仲師兄,我頭也好暈,你送我回去嘛!”
楚怡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秦思清的演技也太差了。
頭暈又胸口不舒服,捂著通紅的臉乾什麼?
不過這兩人一個滿心製符,一個滿心少女心事,剛好便利了她單獨行動。
“楚師妹,秦師妹好像真的不舒服。今日我以為用不上丹藥就沒帶,不知道楚師妹有沒有回元丹……”
……
絕了,她竟然沒想到這茬。
回元丹、複元丹和凝氣丹,能夠解決大部分元嬰期以下修士的小病小痛。
這麼一來,楚怡隻能人為製造意外了。
楚怡往手上剛剛倒出來的回元丹中,偷偷注入了毒水涎,還好毒水涎效果並不長,藥效過後也不會有殘留。
秦思清在仲溪儼的緊迫目光下,不情不願地吃下了回元丹。
很快她便渾身僵硬地倒在了仲溪儼的懷裡。
楚怡趕在仲溪儼起疑之前,便開口道“看來秦道友是真的不太舒服,仲師兄還是送她回去,再請個煉丹師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