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即便用上了精心準備的秘密武器,愛麗絲依舊毫不意外地輸掉了比賽,結束了自己在選拔賽的短暫而又罪惡的一生。
“不科學,這一點都不科學,我明明領悟了友情和羈絆的力量,為什麼還會輸呢……”
金毛女仆失魂落魄地走出球場,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模樣。在她身後,是雖然贏得了比賽但同樣失魂落魄的艾利克斯選手以及遠比參賽雙方更加失魂落魄的觀眾們,這一大群雙目無神意識恍惚的人仿佛受儘折磨般,步履蹣跚地從球場裡走出來,就像忽然湧過來一片恐怖的喪屍潮般,直把那些沒買票進去看比賽的路人們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比賽很無聊,讓他們都覺得很折磨嗎?”
“我想應該是,幸好我沒有買票,業餘選手都不靠譜,還是等正賽吧。”
“不應該吧,我在外麵聽,感覺氣氛還挺熱烈的,歡呼聲隔著三條街都能聽到呢。”
“我也聽到了,不過感覺他們喊的口號怪怪的,什麼緋紅終焉魔王啊,什麼深藍銀河霸主啊,你們知道有哪些比較出名的業餘選手是用這種頭銜嗎?”
“聽起來還蠻威風的,比什麼愷撒什麼月女神可帶勁多了。”
“就是就是。”
……
聽著路人們的竊竊私語,尤其是當其中出現“緋紅終焉魔王”或“深藍銀河霸主“等關鍵詞時,這些人便會齊刷刷打一個寒顫,臉上浮現出不堪回首的表情。那是他們早已逝去的青春,也是難以啟齒的黑曆史啊。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彆開生麵的球賽,恐怕直到很久以後,伊索爾德小鎮的居民都難以忘懷吧。
唯一對此不滿的人隻有愛麗絲,她可是有望打入正賽的種子選手自封的),如今卻在第一輪折戟沉沙,難道其中就沒有什麼黑幕嗎?必不可能!
肯定是對手買通了主辦方,刻意打壓自己!真是太黑暗了,沒想到蘇米雅人這麼沒有體育精神,居然針對外地選手,自己一定要找個報社,將這些陰暗內幕全部爆料出來才行!
她憤憤不平地想著,先把鍋甩出去一半,至於另一半則甩給了友軍:“還有你蘿樂娜,這把是不是你打的有問題?”
“愛醬何出此言?”海棲公主聞言,大為驚詫,甚至喊出了愛麗絲的昵稱,也不嫌惡心:“為了製作這支球拍,我可是不眠不休地熬了好幾天,覺都沒睡幾個,就算沒有功勞,好歹也有苦勞吧。伱是個明辨是非的人,所以出師不利的罪名,可不能甩到我頭上來。”
她還在狡辯,但愛麗絲也有話要說:“可你這球拍根本就沒什麼用啊!我都把黑暗回路解封到第一百五十六層了,還是沒能打敗那個叫什麼艾利克斯的家夥,可見是假冒偽劣產品!”
不覺得戰鬥力膨脹得太快了嗎?林格在一旁默默吐槽。
聽見有人詆毀自己的心血之作,蘿樂娜當場就不樂意了:“話不能這麼說愛麗絲,我這不是完美滿足了你的每一個要求嗎?你說想要炫酷的招式,難道緋紅終焉魔王的黑暗回路和黯黑魔焰不夠炫酷嗎?你說想要讓比賽氣氛更熱烈一點,難道現場觀眾的歡呼與喝彩都不夠熱烈嗎?我明明儘心儘力地幫助你,你卻反過來嫌棄我,嗚嗚,我好傷心!”
她虛情假意地哭了幾聲,隨手摘下鏡框,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淚水後,轉身投向林格的懷抱:“這種委屈的心情,或許隻有靠林格先生才能安慰了,我想林格先生這麼好的人,應該不會拒絕一個被無辜冤枉的弱女子吧?”
演技太公式化了,沒有感情。
在聖夏莉雅警惕的注視下,林格麵無表情地按住她的腦袋,將這個戲癮發作的家夥推了回去。
被蘿樂娜這麼一說,愛麗絲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一想確實,蘿樂娜已經鞠躬儘瘁了,自己不能再讓她死而後已,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可如果不把鍋甩給蘿樂娜,自己這開局不利的責任該由誰來承擔啊?
總不能是因為我太菜了吧?
她心想。
就是因為你太菜了。
眾人心想。
而蘿樂娜則給出了一個更高情商的說法:“是因為你的對手太強了,愛醬。”
她就像小說劇本中常常出現的宮廷奸佞般湊到愛麗絲耳邊,為她獻上讒言:“畢竟他可是深藍銀河霸主的繼承人啊,掌握著天道霸王流派的宇宙爆裂擊球法,雖然年紀輕輕,但潛力無窮,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必然能闖過選拔賽,直入正賽,說不定還能爭奪一下冠軍的寶座。這麼說來,愛醬你輸給了冠軍,不丟人嘛。”
“哦?”愛麗絲聞言目光閃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好像有點道理。”
輸給冠軍不算輸,隻能說運氣不太好。原來如此,另一個背鍋俠就是自己的運氣,這就是所謂的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啊。
愛醬連聲感慨,成功安撫好她情緒的蘿樂娜則默默退入人群之中,深藏功與名。
大家都被她們的對話搞無語了。
“不過,”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希諾看向眾人,開口問道:“既然愛麗絲已經被淘汰了,你們還要繼續看比賽嗎?”
“要看要看!”謝米第一個跳出來,嚷嚷道:“反正在空島上閒著沒事乾,看比賽多好玩啊!”
其實恰恰相反,不是因為沒事做,而是因為有太多事情要做,所以小妖精才會想用這種方式偷懶,為此還強行無視了從身後投過來的兩道飽含深意的目光,心中默默下定了決心:就像愛麗絲說的那樣,有壓迫的地方就會有反抗。大姐,二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要和你們抗爭到底!
“我也想,看比賽。”蕾蒂西亞抬頭看向自己的奶奶,很認真地說道。
“哦?”奈薇兒倒是有些驚訝,因為她沒想到孫女居然會對人類的競技賽事感興趣,便摸了摸她的腦袋:“想看的話就看吧,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在雲鯨空島上也建個球場怎麼樣?”
小蝙蝠板起臉:“我,不喜歡打球,隻喜歡,看球。因為——”
她瞥了一眼旁邊的愛麗絲:“能看到愛麗絲,被暴打,很喜歡。”
原來是這個原因。眾人都恍然大悟,順便幫她按住了怒火中燒的愛麗絲,奈薇兒則皺起了眉頭:“可是愛麗絲已經被淘汰了,就算你繼續看比賽,也看不到她被暴打的樣子了。”
“是嗎?愛麗絲,真沒用。”蕾蒂西亞歎了一口氣:“為什麼要被淘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