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累得不輕。
聞言,尉遲瑾放下書卷,不大滿意地看著她“你這是何意?”
他幽幽地“我是為了誰傷成這樣的?”
一提起這個,蘇錦煙便沒了底氣,低下頭繼續認命地忙活手上的事。
片刻後,她端盆起身準備離開時,尉遲大爺又突然使喚道“你看看枕頭後邊是什麼?硌得慌。”
蘇錦煙端著盆騰不開手,心想“你反手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嗎?”,但想了想,還是放下盆走過去。
她越過他的身子,探頭去摸枕頭邊的東西。
“夫君,你抬起來些,我夠不著。”
尉遲瑾照做。
“再抬一些。”
尉遲瑾照做。
“夫君抬高些,就差一點點了。”
尉遲瑾都快挪出塌邊了,再挪就跌出去了,他蹙眉轉頭想問“夠著了沒”,恰巧對上她狡黠的目光。
兩人視線定格——
窗外灑進來的夕陽照在她臉上,顯得皮膚格外白皙透亮,連額邊的血管青絲都清楚可見。
她的睫毛卷翹而濃密,略微慌亂地撲閃著,輕盈的呼吸伴隨著她的體香,悠悠繞繞地打在他臉頰旁。
兩人仿佛被點了穴似的,一時間,都忘了移開視線,就這麼各自傻傻地看著對方。
過了好半晌,尉遲瑾抬著身子快支撐不住了,他動了動喉結,輕聲問“好了嗎?”
他一出聲,蘇錦煙猶如觸電似的趕緊回過神,不打自在地“好、好了。”
隨後從枕下摸出一個香囊,是她之前閒來無事繡的,隻繡了一半,還沒繡好,也不知何時忘在這兒了。
兩人都十分默契地彆過臉,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各忙各的事情。
尉遲瑾繼續看書,蘇錦煙端著盆走進淨室。
但關上門的那一刻,蘇錦煙愣愣地靠在門上,仰頭閉著眼睛,實在想不通自己剛才為何反常。
而榻上的尉遲瑾也呆呆地,盯著書卷出神了許久。
興許是下午的那段插曲擾亂人心,晚飯的時候,尉遲瑾和蘇錦煙坐在桌邊,皆沉默不語。
蘇錦煙埋頭吃飯,如往常一樣時不時幫他布菜,但就是不肯抬頭看他。
尉遲瑾倒是吃了兩碗米飯,還喝了大半盅湯。
吃過飯,他說“陪我走走。”
蘇錦煙“好。”
兩人沉默地在園子裡散步消食,又沉默地一起回正屋。
沐浴過後,蘇錦煙擦乾頭發,又在窗邊坐了會兒。夜風輕輕柔柔地吹著她發絲,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在淨室裡頭。
莫名地,她覺得有些緊張。
忽然,她聽見淨室的門打開,餘光瞥見尉遲瑾已經走了出來。他走到軟榻邊坐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喊她過去絞乾頭發,而是讓丫鬟代勞。
“世子夫人今晚很渴?”霜淩在一旁疑惑地問。
蘇錦煙垂眼,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喝了大半壺茶,暗暗懊惱,夜裡恐怕要經常出恭了。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尉遲瑾突然開口吩咐丫鬟們都出去。
蘇錦煙也趕緊站起來“夫君,我困了,先去安置了。”
平日這個時候,尉遲瑾一般不會睡這麼早,多半是還要在燈下看看書的。今天,蘇錦煙也自然也是這麼認為。
但是,當她躺到床榻上時,尉遲瑾也起身不緊不慢地進了內室,掀簾而入。
蘇錦煙睜眼“夫君不看書了嗎?”
“嗯,”尉遲瑾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躺下“我也困了。”
於是,就這麼地,兩個“困了”的人,各自精神奕奕地看著頭頂百花帳。
方寸床幃間,氣氛灼熱撩人。
尉遲瑾起了捉弄的心思,轉頭盯著她看,似乎想看她究竟能假裝鎮定到何時。
蘇錦煙隻覺得被他看的地方又燙又酥麻,堅持了一小會兒就堅持不住了。
“夫君,”她低聲細語地勸“夜深唔——”
她話未說完,便被男人捉過去,噙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