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是我拒絕的,與段醫生無關。至於他說了不合適的話,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敢肯定是為了回答您那些不合適的問題。
塗老師,段醫生為什麼會說你是我的男朋友,不用我點破吧?上次校長替我們牽紅線,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確了。”
“穗穗,我能感覺到你並沒有躲著我。我理解為,你那次拒絕隻是女孩子的矜持。”塗睿似乎對這一點頗為自信。
周穗無奈笑笑,歎一口氣說:
“拜托,我今年28,不是18,早就過了麵對異性要保持矜持的年紀。不管是食物,禮物,還是男人,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
我們隻是一起監考,一起參加教研會,在這些公開且正式的場合,我為什麼要躲著你?非要糾結這個問題的話,被拒絕的是你,不應該是你躲著我嗎?
還是你太自信了,國外名校博士,空降到小學地方做教務督導,我一個沒去過大城市的柴火妞沒有資格拒絕你,所以在你眼裡,不論我拒絕多少次都是在矜持?”
塗睿被周穗懟得有點下不來台,連連否認說:“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我是一個三觀成熟的女性,工作場合我隻看對方是否敬業以及是否專業,不看男女。要是上班還要背著個貞潔牌坊,那不是高尚,那是二臂。”
周穗說完,再次衝塗睿伸手:
“車鑰匙。”
塗睿呆呆地把車鑰匙遞給她。
周穗接過鑰匙,上車後點了引擎,臨走之前扔下一句話:
“塗老師,你有段醫生在我身上搞過度醫療的證據嗎?”
塗睿沒說話。
“沒有的話,請你撤銷對我的主治醫師的投訴。”
周穗聲音沉靜,字字珠璣:
“我已經挨了很多刀了,不想再多一個恩將仇報的罪名。”
周穗知道,塗睿身份不同,是校董會選出來的,得罪了他,或許學校來年的投資會被無端砍掉一大半。
但她實在是疲於應付,從這場浩劫中重生之後,這些年被人情世故磨平的棱角似乎又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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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穗開上主乾道後,再次給單曉敏打電話。
剛才還是忙線狀態,現在已經變成了關機。
她想了想,打給班長閔承。
現在剛好是晚飯時間,閔承是走讀生,每天傍晚會拿到自己的手機。
撥過去,電話登時接通。
“喂,班長...”
周穗剛出聲,還沒聽到閔承的回複,電話對麵沸騰著響起一陣口哨和尖叫聲,緊接著,是七嘴八舌的聲音:
“周老師,你收到我們的花了嗎?”
“你出院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帶我們上課啊?”
“我們組織過好幾次去看你,教導主任不讓,說你頭發被剃光了,真的假的?”
“...”
聲音太過尖銳,周穗將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一些,還是能聽到有更多的尖叫聲和更多的問題冒出來。
這大概就是年輕的好處,即便被學業壓得直不起腰,隻要有一點新鮮的事情,立刻就能滿血複活,仿佛血管裡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耗費不完的精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