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嶼租的房子在醫院門口的一個新小區,一樓帶院,看上去很新,院子裡有假石和貓窩,看得出來原房主很懂生活。
門沒關,周穗敲門後無人應答,於是自己走進去。
段向嶼果然在家,半躺在沙發上,右臂搭在額頭,雙腿自然交叉著搭在沙發沿上,一本厚實的書半開著合在他的胸膛。
他睡著了。
鞋子沒脫,應該隻是想短暫休息一下,但是等得太久就睡著了。
周穗在沙發邊蹲下,仔細看他的手,看著他掌心清晰的紋路,住院期時的記憶一下就被喚醒了。
當初她的眼睛看不見,以為自己要瞎了,在最需要安慰的時刻,無論何時醒來,隻要伸手一摸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單曉敏說的話她是信的,段向嶼一直在默默地陪伴她。
因為她會抵觸,便遠遠地陪伴著她。
他向來是那種嘴上不會多說,但每件事都能落到實處的人。
跟他在一起不用怕迷路,饑餓或是什麼危險,他就是安全感這三個字的代名詞。
他的手腕上麵纏了兩圈繃帶,隱隱約約還能聞到有膏藥的藥味。
周穗用手盤上他的大手,她太迷戀這種感覺了。
想永遠擁有。再也不想失去。
“背德的感覺,有意思嗎?”
段向嶼忽然出聲,嚇了周穗一跳。
她要起身,手卻被段向嶼緊緊攥在手裡。
越掙紮,他攥得越緊,用力一扯,她整個人撲倒在他身上,兩人以一種極不雅的姿勢交疊在一起。
“段向嶼,你先放我起來。”
段向嶼不僅沒放開她,順勢雙手盤在一起,鎖住,攬著她的腰問道:
“昨天還跟有婦之夫打得火熱,今天就送到前男友的門上,你挺狂野。”
周穗掙紮半天,發現無果,隻好由著他。
段向嶼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相反,他是那種用道德感對自我約束很強的人。
“你之前說我是塗睿的女朋友,現在又說我是尚時序的女朋友,你都替我找了這麼多男朋友了,還要這樣抱著我,到底是誰喜歡背德文學呀?”
段向嶼冷冷一笑,滿眼色相地看著眼底這個妖精一般的美人,雙手從她纖細的腰肢劃過,緩緩下移:
“你長得不錯,身材也可以,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此刻認慫,可就太不符合周穗一貫迎難而上的調性了。
她挑眉一笑,下巴抵著他的胸口,衝著他的喉結吹了一口氣,故意用嬌柔的嗓音悠悠地說:
“段向嶼,你家有小雨衣嗎?我這排卵期呢,可彆搞出人命來。”
這話說的,果然奏效,段向嶼一把將他推開,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
周穗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剛才有一股蟄伏的力量迅速集結。
段向嶼雙手插在褲兜裡,用拳頭撐起一個很大的蔭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走吧,在你把感情梳理清楚之前,彆來招惹我。我不是什麼好人,下次再這樣,我不保證你會囫圇著走出去。”
段向嶼狠下心來下逐客令。
周穗坐正身體,仰著臉看他,真誠地問道:
“段向嶼,你一定要追求一個結果嗎?”
“什麼意思?”段向嶼問。
周穗清清嗓子,說:
“我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生孩子,我甚至不知道在這個城市待多久。我是說,我們現在可不可以跟那時候一樣,隻尊重當下的感受。”
“你要找炮友啊?”
“你剛才也說了,我長得不錯,身材也可以,你不吃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