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儘管她搶走了我的父愛,但我知道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我不怪她。可是她傷害我唯一的親人,我就無法原諒。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拿走房子的原因。”
段向嶼聽得雲裡霧裡的,反複確認:“高菁菁?”
尚時序點點頭,忽然有了勇氣,把這段不為人知的往事都講出來。:
“當初知道穗穗出事時,我在國外做一個並購項目。我沒有刑辯經驗,就托朋友把留在國內的車子賣了,讓我爸為穗穗請一個很有公信力的律師。她的案子是很明顯的正當防衛,一審結果出現後,居然判的是故意傷害。我問了才知道,原來我推薦的律師被換了,換成一個毫無辯護經驗的民事律師。”
段向嶼倒是沒料到中間還有這個波折:“高菁菁乾的?”
尚時序點點頭:“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非要穗穗死,但我不能讓她得逞。所以我親自回來打了那場官司。”
所有人都當他這個出生牛犢的律師是在沽名釣譽,在當時的司法環境下,一審已經判無期了,二審要申請無罪辯護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能爭取一個有期徒刑都已經很難得。
這些年隨著做律師時間越久,膽子也愈發的小,才明白當時是多麼魯莽。
他好幾次從夢中驚醒,夢見自己把周穗的無期給坐實了。
尚時序嗬出一口氣,頗為殷切地看著他:
“段向嶼,我的妹妹是我用命換回來的,你一定要善待她。”
*
周穗安頓好舅舅後,回家取洗漱用品,準備去醫院陪床。
剛一開門,刺鼻的酒精會把她頂到後退了兩步。
循著酒味走過去,才發現段向嶼正坐在地板上,襯衣已經脫了,長腿隨意卷曲著,暗淡的月光把他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恰到好處。
有點像某音上的擦邊男,如果沒有酒氣就更好了。
“不是讓你去安慰我表哥嗎?怎麼你醉成這樣?”
周穗彎腰去撿扔在地上的衣服,剛抓住衣服的一角,還沒撿起來,段向嶼忽然扯住衣服的另一角,用力一扯,周穗被帶進他的懷中。
“段向嶼,你敢親我,當心我抽你哦。”
周穗把臉轉向一邊,躲了很久,段向嶼的吻都沒有落下來。
轉回頭來看,段向嶼正在滿眼深情的看著她,手也是虛虛的搭在她的腰上,並沒有不軌的舉動。
喝醉酒的段向嶼眼睛有些空靈,有種稚氣未脫的童真,特能勾起人的保護欲。
“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穗穗,我欠你太多了。”
段向嶼歎一口氣,把頭埋在她的心口,還蹭了蹭,像一個撒嬌的小孩子。
喝醉的段向嶼,居然還有這麼嬌花的一麵,惹得周穗心裡癢癢的。
“你欠我什麼了?”周穗捏著她的耳垂問。
“眼淚,我欠你很多眼淚。”
段向嶼抬起頭來,捧著周穗的臉,頗為珍惜,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在她眼睛上輕輕吻一下:
“穗穗,我以後不會讓你哭了。”
周穗不明白他好端端的為什麼忽然說這個,但是還挺想逗逗他的。
“可是人家說,生孩子會很疼,疼到眼淚都橫著飛,那可怎麼辦,你替我生?”
段向嶼果然上當,擺手說:“不生。”
周穗笑笑,越發覺得他這樣可愛。
“可是我想生,我想生一個女孩兒,都說女孩兒像爸爸。我想看看小時候的你是什麼樣子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