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嶼對開發她性趣的這件事,向來樂此不疲。
但這個人非常割裂的是,每次他在說這種汙汙的情話時,眼神總是那麼透明澄澈,像被風卷起的細雪。
周穗忽然想起來兩人那未能成行的約定,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夜,她煩透了暴雨來臨前的悶熱,潮濕,一心向往著能有一場暴雪披頭蓋臉地落下來,將他們兩個埋成雪人。
討厭夏天的悶熱是真的。喜歡看雪是真的。
“阿嶼,我們冬天辦婚禮吧。”
段向嶼眉頭一擰,反複確認:“我還要等半年?”
周穗很認真地點頭:“我想穿著雪白的婚紗,跟你在冰天雪地裡跟你交換戒指,然後我們的每一句誓言都凍進冰裡。”
段向嶼笑著捏她的臉,低聲應承說:“隻要你喜歡,我去辦。”
他一直都是這麼灑脫,幽深的街道裡看不到昨日的陽光,但昨日的人一直都在前麵引路,引領著她奔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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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到了入學這天,周穗跟以往一樣,提前半小時到達辦公室。
從開學典禮到班會整整忙了一天,整個流程跟下來,周穗嗓子又乾又癢,感覺自己變成葫蘆娃了,一張嘴就會有火苗冒出來。
開學第一天的工作結束,周穗去辦公室裡喝水續命。
正喝著水呢,李梓歌也跟著進來了,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她裝作兩人之間毫無齟齬的樣子,主動過來打招呼:
“穗穗,能把孩子交到你手裡真是太榮幸了。”
周穗也學她笑笑,裝唄,誰不會呢。
“上次跟你說過的,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很多。怎麼,害怕我會打擊報複你的孩子?”
李梓歌頓了一下,頗為自信地說:
“你不是那種會背後捅刀子的人。”
周穗笑笑:“既然這樣,你可以走了。還有,以後在學校請叫我周老師。”
兩人這次分彆不算愉快,但周穗自認為做到了公允。
本以為那次告彆之後,兩人不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什麼交集,沒想到,開學剛一個月,李梓歌就被周穗一個電話給請回來了。
理由很簡單,詹佑安把他的同桌給打了。
那個同桌是一個很瘦小的小女生,隻是因為不小心把詹佑安的一個鋼筆碰到地上,詹佑安沒等到道歉,就直接上手了。
“為什麼要打人?”周穗當著李梓歌的麵問。
詹佑安麵無表情,冷冷地盯著那個被摔壞的鋼筆,淡淡地說:
“我爸說了,不聽話的女人就是要先打服,再講後麵的事。”
他下手非常狠,小女孩的一顆門牙被打掉了,現在正在醫院裡做康複。
對方的家長態度很明確,堅決不接受調解,要報警,把那個暴戾的小魔鬼送進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