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也不確定兩家人具體是怎麼談的,等她第二天去病房探望的時候,女孩兒家長已經出具了諒解書。
家長為了考慮孩子的心理健康,還是決定要轉學,但能夠明顯感覺到,女孩子的精神狀態比前一天要好很多。
傷害已經造成,周穗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女孩兒不要因為受傷而逃離,而是自主地選擇離開。
女孩的轉校手續辦完後,周穗也兌現自己的承諾,讓詹佑安繼續留在班級裡。
隻是因為他之前打人的事故,班裡的女生們都離她遠遠的,甚至連座位都不願意挨著他。
男孩子們也對他並不熱情。
周穗沒有過多的乾涉,一個孩子如果在意自己被孤立,那就應該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才會被孤立。
他們正處在一個三觀正在逐漸形成的時期,挫折教育有時候會比盲目的激勵更有利於孩子的成長。
經曆過這個小插曲之後,學習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周穗過了一段悠閒的日子,甚至能按時周末雙休,空閒的時間越來越多,她開始學著研究一些菜品。
這天終於成功地跟著教程做出了鮮肉玉米小籠包,恰好到了飯點,他打包了一盒小籠包準備了辣椒油碟,去醫院和段向嶼一起吃。
看值班表,他今天應該是在門診。周穗到達醫院的時候,剛過12點,門診已經空了。
周穗又轉去住院部,有沒有發現他的身影,這有點怪異。
“周老師?”
然後想起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周穗轉頭一看,竟然是ICU的小林護士。
她應該是剛換班,穿著一身海軍藍色的Polo裙,臉上被口罩勒出了一個淺淺的痕跡,膚色還是那麼白,不施粉黛,臉頰上飛著幾粒小小的雀斑。
“小林護士,好久不見。”周穗笑著跟他打招呼。
當初ICU的時候,眼睛看不見,耳朵格外靈敏,每天都在盼望著聽到小林護士溫柔溫柔的嗓音,還有段向嶼低沉堅毅的腳步聲。
“ICU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以後要是想見我的話,咱們約在醫院外麵見。”小林護士聲音含笑。
“好,就這麼定了。”周穗也笑著回答。
小林護士性格還是那麼爽朗,在ICU工作那麼沉悶的地方,難得能養出這麼積極樂觀的性格。
“周老師,你來找段醫生複診嗎?他下班了。”小林護士主動說。
周穗並沒否認,小林護士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周穗也沒戳破,隻是順勢問道:
“是啊,他在哪裡?”
小雷護士歎一口氣,直指窗外,湊在他耳邊說。
“他呀,最近心情不好,每天也不吃中午飯,就在樓下花壇那裡抽悶煙。”
段向嶼?抽煙?
周穗很難把這兩件事情聯想到一起,她順著小林護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坐在花壇旁邊的一個藤椅上,背對著人群,麵前一個鐵質的垃圾桶,上麵摁了一排煙蒂。
不確定是不是他一個人抽的,過了片刻,他嫻熟地將一根煙蒂摁在滅煙台上,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