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阿月洗漱好,就跑爹娘房前。見了母親,拉住她的手,張嘴給她瞧“娘,你看,牙掉了。”
方巧巧低頭看去,好好的一張俏臉,一咧嘴,十分滑稽。偏阿月不知,還頗為得意高興,像個小老太,笑笑道“很快就重新長出來了。”
牙掉了,也再不癢不疼,阿月自然開心。
長青和長善也收拾好出來,往爹娘那邊走去,剛拐角,遠遠就見阿月在母親前麵蹦蹦跳跳,聽著妹妹的笑聲,也覺心情大好。走了過去,聽見聲響的阿月回身,笑道“大哥,二哥。”
那缺了的牙實在是太顯眼,長青尚且還能忍笑,長善已是撲哧一聲,捧腹大笑“太逗了。”
阿月哼聲,往母親懷裡鑽。方巧巧抿抿笑“阿月要是不敢出門,娘就天天讓她跟你背後轉悠。”
這一招非常有效,長善當即不再吱聲他是男子漢,才不要一條尾巴。
到了清心院前,孔氏和女兒慕玉瑩已等在那,宋氏和慕紫還沒來。孔氏見著方巧巧,笑道“大嫂來的可真早。”
方巧巧回以笑顏“弟妹也來的早。”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虛情假意就免不了。
慕平已經先問了好,孔氏扯了扯女兒“怎的不叫伯母、堂妹。”
嫡庶有彆,即便慕玉瑩比阿月大,合著也該是她先出聲。瞧著阿月,笑時牙都缺了,傻兮兮的,她更不願吱聲。較之同為嫡女的慕紫,她更不喜歡阿月。明明來曆不明,親娘又無權無勢,憑什麼她就比自己地位高。這一想,便甩了個冷臉。
孔氏訕笑“這孩子不懂事。”
方巧巧淡笑“阿月,叫姐姐。”對方越是小氣,就越是要顯得她是小氣的,自己是大度人。
阿月當即喚了一聲“堂哥堂姐”,孔氏笑的更是尷尬,一瞬就襯的她沒教好女兒了。
宋氏和慕紫一會也到了,紛紛問了好,一時也沒什麼可說,拉扯些閒碎話,等在院子。過了半會秦嬤嬤來請,一行人才進了裡屋。
老太太不喜歡見人,但卻頗為享受兒媳伺候自己晨起、孫媳婦和一眾曾孫輩來請安。此舉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這慕家的真正當權人。做媳婦兒媳時的委屈都可以忘個痛快,轉而看她們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模樣。
等快散了,老太太說道“鳳儀堂那邊的事可辦妥當了?”
目光沒看誰,宋氏知道這是交給自己辦的事,答道“已說好了,後日阿月便可過去。”
老太太又問“筆墨紙硯那些買好了?”
方巧巧答道“已挑好了。”
見吩咐的事都辦妥當了,老太太自覺威嚴尚在,滿意點頭“那就散了吧。”
三個媳婦領著孩子出來,天色已亮。慕玉瑩走到阿月一旁,擰眉“你也去學堂?識字麼?”
走在一側的慕紫聞言,輕笑“字不識幾個的人反倒滿口質問彆人,倒是可笑。”
阿月看了看左邊的慕玉瑩,右邊的慕紫,歪了歪腦袋,這大半個月來,兩個堂姐不是冷言就是冷語,從來沒和善過。有時候她真的不想走在中間呀。
慕玉瑩咬了咬唇“我三歲就開始念書,四歲會背詩。倒不曾聽你說過你年紀小小會這些。”
慕紫笑的更是輕蔑,瞧了她一眼,就是看不起她骨子裡的低俗氣“會的人,是不會顯擺的。隻有不會的人,才會點滴記住。阿月,你可不能親近這樣的人,否則近朱者赤。”
慕玉瑩氣到頂上,片刻又散了氣,拉了阿月的手笑道“阿月,你才要離某些人遠些,不然近豬者豬。”
“你……”慕紫可說不出那些罵人的字眼,憋的滿臉通紅。慕玉瑩頓覺心中痛快。
雖然兩人都不喜歡突然冒出來的阿月,但都想將她拉攏過來,好抗衡對方。
阿月說道“後天我們一起去上學堂吧。”
話落,卻是挨了兩人白眼拉攏不成功,即使不去對方陣營,那也是敵人了。阿月卻還不知哪裡得罪了兩個姐姐,等到後日,背著裝著書本筆墨的包兒出門,滿心以為她們會等自己,可誰想兩人早就丟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