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_阿月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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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1 / 2)

阿月!

翌日陸澤將琴送到慕家,因阿月還在書房,先生授課,便轉交給了慕長青。等阿月習完出來,陸澤已經回去了。她撥了撥琴弦,樂聲低沉。因兄長和好友定親,她暫且還不能過去走動,母親也告訴她,除了逢年過節,阿玉也不會再來家裡,更不會住宿,教她好不鬱悶。當即同爹娘認真表示“阿月一定不要早早定親,尤其是跟好友家”,聽的慕韶華和方巧巧笑不能語。

一晃十日已過,又是阿月進宮的日子。這回有了經驗,進宮也不會慌了,連方巧巧也放心了些。

九公主最喜歡的是寧如玉,會和她一塊悄悄偷懶。最不喜歡陸瀟瀟,跟個小先生似的,一板一眼的。這會見了阿月,倍覺親切,巴不得將陸瀟瀟那十天也頂了去,再不要見到那老夫子。

第三日,白晝下了雨,因刮起秋風,天氣轉涼。阿月回到院子裡,不見一隻夜照,找了許久都不見。梳洗後睡下,安慰自己沒事。可躺下沒多久,驀地聽見有哭聲。久違的淒厲聲響驚的她心驚膽戰,卷了被子忍著驚恐,數小羊盼著一覺到天明。

隻是白晝下過雨,夜裡的蟲鳴聲也比昨晚低落,那刺耳的哭聲起起落落,最後終於被壓下去,阿月也徹底睡不著了。鼓起勇氣下床穿鞋,還是決定去捉隻夜照回來,方能安眠,否則晨起侍讀,一定會困的不行。

此時已到入睡的時辰,院子裡靜悄悄,唯有宮燈在閃爍光芒。一個守夜的宮女倚在宮燈柱旁,睡的正熟。阿月在院子裡找了一圈,還是沒看見,正想要不要出去找找,忽然見著一隻正往外麵飛,急忙跟了上去。

那螢火飛的不快,但是飛的頗高,阿月一個勁的墊腳去撈,卻是丁點都碰不到。

追到附近的花園中,點點明亮的身影鑽入假山裡,她已快放棄時,突然聽見假山那頭有奇怪的聲響。

阿月遲疑片刻,因聽見有姑娘的聲音,聽著十分痛苦,大了膽子小心往那邊走了過去。從假山探頭一看,卻見了兩個白花花的身體纏在一塊,嚇的叫了一聲,捂臉往回跑。

後頭聲音猛地一頓,片刻那女子低叫“彆讓她跑了”。

阿月跑的急,後頭那追來的聲響幾乎逼近,這一慌,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住,猛地摔倒在地,腦袋磕出個腫塊。渾渾噩噩的被人抓住後衣領,拽起至半空,救命還沒喊出來,就被那人緊緊捂住了嘴。

幾乎是拎著回去,脖子都要被衣襟勒出紅痕。阿月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姑娘急匆匆穿衣,因麵龐在陰影下,看的並不太清楚。

“她怎麼辦?”

阿月聽得背後男子聲音渾厚,再看這捂住自己嘴的手結實有力,手背上可見青筋。宮裡隻有四種男人,皇親、禦醫、太監,剩下一個就是侍衛。太監都是細聲細氣,禦醫不用做粗活,手很白淨,可這人卻完全不是,那就是侍衛了。那姑娘的衣著是宮女,但是她不認識。

她也不知道大半夜的他們在這裡做什麼,但是好像她做錯事了,現在他們很不高興。

宮女微微側身,並不直視她“不能讓她泄露出去,否則你和我都得死……”

侍衛姿勢一僵,半會便說道“溺死在這池中,佯裝她失足落水而死。”

聽見死字,阿月瞪大了眼,巨大的恐懼蔓延心頭,他們要殺了自己。可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可以解釋,也可以道歉。可嘴被緊緊捂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睜睜被拎到池邊,看著那因沒有月色照明,黑不見底的池水,頓生恐慌。那人的手忽然鬆開,她當即叫出聲,救命二字隻冒出一個,腦袋就被摁住,死死壓進水裡。

水登時嗆入鼻腔,痛的阿月覺得自己現在就已經死了。本來摁住自己的隻有一雙手,至少還能胡亂拍打水麵,盼著那巡夜的侍衛聞聲過來,救她一命。可一會又多了一雙手,還用膝頭強壓在她的小腿上,一瞬覺得腿要斷了。

先前的驚懼在這死亡來臨前忽然消失了,阿月手腳一鬆,強忍劇痛再不掙紮。

侍衛和宮女顫顫縮手,那邊巡夜的侍衛已經快過來,兩人拿著衣裳急急忙忙跑了。

再也忍不住,阿月用儘氣力翻身,大口喘氣咳嗽,隻覺五臟六腑都在作痛。一隻夜照又慢慢飛了過來,在她眼前轉圈。一圈圈熒光明媚,好似構建起個虛無境界,眼皮漸沉,躺在這淺池邊,暈死過去。

方巧巧同宋氏、雲羅商議著今年中秋事宜,越說就越覺心口悶的慌,屋裡的窗都打開了,還覺得燥熱。宋氏笑道“今日剛下過雨,已是秋日,嫂子卻仍身在六月中。”

“不知怎麼,心裡頭不安。”方巧巧笑笑,見雲羅一直在喝熱茶,說道,“晚了,大家也乏了,都回房吧,明早再說。”

慕韶華見妻子回來,也放下手裡的書,笑問“都談妥當了?”

“還有一些旁枝末節沒說,有些不適,明日再說。”

慕韶華拉她到一旁“哪裡不舒服?去叫莫大夫來吧。”

方巧巧搖搖頭“沒事,應當是累著了,你繼續看吧,我坐一會就好。”她在旁坐了小片刻,總覺不對勁,隱約想起了什麼,將掛脖子的玉掏出來,這一看可嚇了她一跳,那墨黑竟然褪色了,幾乎已成墨灰色。

慕韶華見她臉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

“我……”

方巧巧未來得及答話,外頭敲門聲作響,不等他們應聲,就已聽見急聲“少爺,少夫人,三姑娘在宮裡頭落水了”。

兩人愣了片刻,猛地站起身,方巧巧控製不住,身子一歪,差點暈厥。還好慕韶華眼疾手快將妻子扶住,麵色也瞬時泛白,心跳驟急。

慕宣丁氏今夜赴宴還未歸來,宮裡來了消息,便讓慕韶華夫妻進宮。來報信的太監邊領著兩人,邊說道“方才巡邏的侍衛發現水池邊有人,過去一瞧是令千金,溺水暈死了過去,便趕緊請了禦醫來瞧。”他受命出來報信,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方巧巧顫聲道“阿月可還好?”

慕韶華很是震驚“阿月半夜去池邊做什麼?她泅水那樣好,怎麼可能會溺水?”

太監隻答自己不知,直接領去了太醫院。

方巧巧越走越覺心口沉悶,幾乎要吐了出來。到了太醫院,連跨過門檻的力氣也沒了。慕韶華攙著妻子進去,心如被人用力刺了一刀,鮮血淋淋。

屋子並不大,進去後一眼就見阿月躺在那,蓋著軟被似乎不會動彈。方巧巧見了此景,淚頓時湧上眼眶,卻哭不出聲。

禦醫忙扶住兩人,低聲“剛針灸醫治,如今已好轉。”

慕韶華紅了眼問“可有性命之憂?”

見他默然,方巧巧再忍不住,淚落麵龐。由丈夫強撐著走到床邊,看著女兒的俏臉已不見血色,氣息也微弱得很,掩嘴不敢哭出聲。

宮女好一番安慰,才將兩人勸了出去,免得將仍在鬼門關遊蕩的阿月吵著。直至出了這,方巧巧才哭了出來。慕韶華苦聲安慰“阿月不會有事的,待會就好了。”

方巧巧點頭,痛不能言。她實在不敢想前幾日還好好的,這會卻突然躺在那了。禦醫說了,隻要不發高燒,安然過了今晚,就能見好了。這長夜漫漫,真比等上十年還漫長。

禦醫見兩人稍稍平複了些,才說道“侍衛方才送她過來,宮女幫令千金寬衣清洗時,發現身上還有淤青,請了何女醫來瞧,看著像是掙紮所致。而依據所傷之處,應當是被至少兩個人強押溺水。”

慕韶華大駭“誰要害我女兒?”

禦醫說道“暫且不知,侍衛已去查。”

方巧巧倚在丈夫身上,眼已哭的生痛。將淚水抹去,緩緩起身“我要去守著阿月。”

女官說道“慕大人不便久留宮中,還請見諒,速速出宮。”

方巧巧握了他的手“大郎先回去歇歇,阿月有我看著,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慕韶華眼底浮過一圈悲痛,顧不得有人在,隻想給妻子勇氣,伸手抱了抱她,定聲“阿月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一出,方巧巧差點又落淚。等他走了,她也到了房裡,和宮女禦醫一起守著。

想著安然度過今晚就好,可誰想到了淩晨,朝陽初升,本是寓意新的希望,阿月卻發起高燒來。

方巧巧咬緊了牙在一旁看禦醫針灸灌藥,咬的太緊都磕出了血,幾近暈過去,可抱著一定要看女兒平安醒來的念頭,強撐下來。

因是夜裡發生在宮裡的事,晨起還無多少人知曉。

陸家用著早食,範大見隔壁家不同往日,多了幾分心思,一問不由詫異。步子極快回了府裡,同陸常安說道“慕三姑娘昨夜池中溺水,慕少夫人進宮陪了一夜,至今未歸。”

陸澤猛地一怔“阿月可有事?”

一個妾侍說道“傷的定不會輕吧,這宮裡頭的人染病都需送出宮外,這連宮門都出不了,恩準在裡麵醫治的,可見不是小毛病。”

程氏見兒子的臉色驟變,喝聲“哪裡輪得到你說話,閉嘴。”

妾侍素來忌憚主母威嚴,不敢再說。

陸澤愣了好一會,才道“阿月不會有事的。”

程氏輕聲“阿月是個有福氣的人,怎會有事。”

陸澤仍覺不可思議“隻是阿月會泅水,怎麼會溺水。”

陸常安見母子兩人都心神不寧,早食也不吃了,起身說道“我進宮瞧瞧。”

宮裡的消息傳的慢,等他進宮了,阿月高燒已退,隻是仍沒有醒過來。方巧巧守了她一夜,視線仍不敢挪開半寸。慕宣和丁氏到了宮裡,也沒把她勸走。慕宣見阿月已無大礙,便立刻去問昨夜的事。

宮裡已經捉了幾個可疑的人,但都說自己是無辜的,因此還等阿月醒後指認。

到了下午,又灌阿月喝藥時,她終於醒來了,睜開眼瞧不清眼前人,低聲念了一字。方巧巧忙湊耳前聽,竟是個“餓”字,頓時又高興又難過,顫聲說道“娘這就去給你找吃的,阿月先彆睡。”她怕女兒一睡,又要睡很久。

膳房那邊很快熬了粥水過來,何女醫接過碗,見這山藥粥的顏色略微怪異,頓了頓,立刻將碗拿開,放在鼻下一聞,忙遞給一旁的老太醫“這粥好似不乾淨。”

那太醫細細一看,低頭聞了聞,詫異“這粥水被人下毒了。”

滿屋子的人頓時大驚,喚了門口侍衛,將經手這粥的人都捉起來。方巧巧心力交瘁的摟著阿月,阿月靠在母親身上,目光往外看著,見了個一直在躲閃的宮婢,頗像害她的人。方巧巧見狀,便點了那人“快把捉住。”

那宮女一愣,下意識往外跑,正好被侍衛逮個正著,押到阿月跟前。阿月隻跟她眼睛對上,便覺身體冰冷,躲在母親懷裡發抖“她要殺我”。她還想說她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殺她,可是她沒力氣了。

方巧巧抱著阿月不敢動彈,否則當場拔了侍衛的劍砍她都做得出,此時隻能強壓痛楚,柔聲安慰“娘在這,沒人敢欺負阿月。”

阿月疲倦非常,差點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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