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不用客氣，吃菜，你爸媽最近怎麼樣？”孔建平看出女婿的局促。“小李？”孔芷熙看了一圈，終於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李理，眼神瞬間就垮了下來，收起了笑意，隻餘失望和不耐煩。“嗯，挺好的，家裡的生意不做了，暫時搬到這邊來了，前兩天，芷熙去接的。”他儘量讓自己不要去在意她的態度。
“生意不做了？是什麼意思？哈哈，你怎麼沒叫他們一塊兒過來吃飯呢？”孔母一連串的發問，讓她有些懵，這責任怎麼就到她這兒來了？“她最近忙，我媽他們也要收拾自己的東西，等收拾好了再過來拜訪。”李理把話都說圓了，孟依然在一旁敲擊她的手肘，低聲問道“這就是你老公？”
她皺著眉不知該怎麼回答，隻是低下頭，悄悄地問“一會兒去舊街區看電影嗎？好久不見喬叔了。”
孔芷婷這一頓飯都能感覺到無數的火藥味，老爸老媽之間相互不講話，姐姐姐夫之間也是冷眼相待，就連孟依然好像都被牽扯其中，隻有她是一坨炮灰。
吃完了晚飯，孔芷熙洗碗，孟依然想要幫忙，李理快她一步，拿起了手套，接過她手裡的碗說道“我來。”
她站在水槽邊，拿著廚房紙，接過他洗好的碗，一隻一隻的擦乾淨放回櫃子裡，兩人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你是打算一直不跟我說話嗎？”他冷不丁的發問，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呃你爸媽是打算常住嗎？”她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好像兩個陌生人被長輩硬逼著聊天。“嗯，在考慮換房子了。”他最近的壓力也很大，無論是家庭還是工作或者是身體上的疼痛。
“換了也好，嗯。”她隻覺得今晚的碗可真多啊，怎麼洗都洗不完。“你一直住在所裡嗎？”看著她清瘦的模樣，他有些心疼。“沒有，大部分時候回來住。”
“爸媽不問什麼嗎？”他有些怕提起，又有些期待她像當初答應與他結婚時一樣，有個糊塗的理由說服自己。“隨便搪塞一下就好了，反正我爸都知道。”她說的那般隨意，輕易地就打消了他心底的那點希望。
“哈哈，我跟你爸出去散步了，到時候你把依然送回去啊。”孔母在廚房門口衝她喊道。吃飯時，兩個人明明不對付，這會兒又開始一塊兒散步去了。“小李，你到時候再把她一塊兒帶回去就行。”孔建平也交代。李理看著孔芷熙，她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先跟誰解釋，囫圇之下，隻好說“呃，值班也不錯。”
“好。”李理也不揭穿她，隻是好好的答應著。兩個長輩出門之後，孟依然趴在廚房門口，露出個頭問“還沒洗完呢？不是說去舊街區看電影？”
孔芷熙把他手裡的盤接過來，擦乾淨，“馬上了。”
“不行！”李理脫下手套，拉著她的手腕，嚴詞拒絕。“啊？”她沒搞明白他要乾嘛？難道真要拉著她一塊兒回他那去？
“姐夫哥，我女的，不用吃醋。”孟依然以為他這個老公是在吃醋，厚臉皮的解釋，雖然她真的喜歡他老婆。
李理看出她的意圖，並不打算放手，“我知道，那也不行。”
“我們很久沒見了，就是敘敘舊而已。”手腕被他捏的有些發紅，她想要掙脫，“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對於孟依然，他越看越不喜歡。“啊，那要不我改天再來？”孟依然絲毫不懼，臉上還是一副不要臉的笑。
“哎哎哎，你等會，你先放開我。”她都沒搞明白這兩人要乾嘛，一個抓著不放，一個又要走。孔芷婷感覺情況不妙，隻能站出來和稀泥，“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好啊。”孟依然這話雖然是對著孔芷婷說的，但眼神卻一直看著李理。“不是，你先彆走，李理，你把我放開，我就是跟我朋友敘敘舊，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她真的有些惱了，這兩人要是都走了，她豈不是更危險？
這三人，一個在掙紮，兩個人眼神之間來回交戰好幾回了，這小小的廚房裡火花四濺。“孟小姐，慢走。”
孔芷婷隻好拉著孟依然走了，見他們走了，李理鬆開了她的手。“你乾嘛？我們就是聊聊，聊聊又不犯法！”她揉著自己的手腕，生氣的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你跟你丈夫也很久沒聊過了，你不打算聊聊嗎？”他就站在她麵前，擋住她所有的光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語氣卻駭的滲人。
她仰著頭，直視著他，嗆道“聊什麼？離婚嗎？”
她說出那兩個字時，他就泄了氣“你就這麼希望跟我離婚嗎？”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吐出的字，在他心裡重似千斤。
她好像是第一次對他發這樣的火，梗著脖子，不肯認輸“沒有任何婚內財產，沒有任何糾紛，直接領個離婚證就好了，像當初結婚時一樣容易，啊不，結婚時還要偷戶口本，這次不用。”
李理眉頭蹙了一下，眼神一暗，黑色的眼眸裡逐漸冷冽，許久都沒說話，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直到房門響起，孔建平夫婦回來，“喲，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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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收起目光，拿起孔芷熙身後的衣服，說道“我回隊裡值班，芷熙今晚在這兒睡，我改天再來接她。”說著就出了門。
孔芷婷也跟著回到了家。三人圍著孔芷熙，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心虛地說“我洗澡睡覺了，你們聊。”接著就溜回了房裡。
孔芷婷洗了澡，偷偷打開姐姐的房門，看她還沒睡，舔著個笑臉說“姐，要不要聊聊？”
她趴在床上，一邊翻著書，一邊回應“聊什麼？”
“聊聊姐夫唄。”她也趴到床上，湊近了問。“你姐夫值班呢，有什麼可聊的？”她合上書，轉了個身，平躺著。
孔芷婷也跟著轉身，“你跟我姐夫吵架了吧？”
她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這個事沒必要說出來。“沒有。”
“你沒看出來嗎？姐夫今天連依然姐的醋都吃，不是因為你們倆吵架，姐夫借題發揮嗎？”
聽自己妹妹這麼一說，好像也有可能。“不會吧，他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啊？”
“那他今天為什麼不讓你跟依然姐出去看電影？”
“說起來，我問你個事啊。要是你跟一個你身邊人都很滿意的人結了婚，但是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他，這個婚姻你會繼續嗎？”
孔芷婷很驚訝，“天啊！你不喜歡姐夫為什麼要跟他結婚啊？”
“你小點聲，生怕你爸媽聽不到啊。”她捂著妹妹的嘴巴，示意她小聲說話。
“那你們為什麼結婚？”
她已經不想再去追究原因了，“說來話長，你就說要不要繼續吧？”
“你跟我姐夫不會沒那個吧？”
“嘖，我就問你要不要繼續，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不是，你說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但是你們又結了婚，現在你又想離婚，你這也太兒戲了吧？我以前覺得你應該不會結婚，但是你後麵結了，現在你又問我要不要離，我怎麼可能不震驚？”
“其實，這個時候離婚好像有點趁人之危，他爸媽剛破產，我就跟他離婚，顯得我好市儈啊。”
“爸媽也不會答應啊。”兩個人躺在床上，一塊兒思考起這個問題。
“要不，我找個機會，找你姐夫借個種，不讓他知道，然後再離婚，這樣你爸媽到時候注意力都在孫子身上，就沒空管離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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