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冉緩緩將手中長刀舉起,散亂的頭發隨風而動。“都走吧……”
如今的定平關雖還有兩萬人馬,卻大局已定。對於這樣的結果,身為主帥的他,唯有一死以謝天下。
一眾將士見狀,便知自家統帥已有死意。
誠然,魏冉的錯誤判斷,葬送了涼州十餘年的經營。可勝敗乃兵家常事,哪有什麼常勝將軍。即便是大都督韓忠,當年打的敗仗也不在少數。
“侯爺,若不是您這些年的經略和付出,涼州早就失陷了。
末將相信,縱然咱們兵敗於此,營中的將士們和關內的百姓們,也不會怪您的。
您這滿身的戰創,您的三位公子戰死定平。
侯爺,您為涼州做得夠多了。”偏將臉上的血漬與淚痕早已模糊。縱然兵敗,沒有人能否認他們這些年為國家所做的貢獻。
聞言,周圍將士齊聲喊道。“侯爺,您為涼州做的夠多了!”
“侯爺,您為涼州做的夠多了。”
偏將撐著膝蓋緩緩站起身來,嘶聲力竭的喊道“您想想夫人,再想想小姐。您走了,她們孤兒寡母如何在這亂世求存?如何在這亂世立身?那些彆有用心的人,那些朝堂之上的政客們,不會讓她們好過的。侯爺!!”
魏冉心中猛然一陣顫動,妻女的麵容浮現在他的腦海。
“爹爹!為什麼您的胡子那麼長?”
“爹爹,您什麼時候帶我去關外玩?”
“打雷了!爹爹我害怕!”
“夫君,早去早回啊。”
“子善他們又來府裡偷酒喝了,夫君您也不管管。”
“魏冉,你告訴我,老大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你答應過我,不會讓老三去定平。魏冉,你好狠的心。”
縱似鐵一般的硬漢,魏冉也已眼含熱淚。
“爹!我都十六了,能隨您出征了。”
“魏平在此!元狗,休得猖狂!”
“父親快走!平兒斷後!”
“雲雖年少,亦當承兄長遺誌,以報國恩!”
“侯爺,二公子魏雲死戰不退,身中數十箭……陣亡了……”
“大哥二哥都去得,我如何去不得?父親,我一定會親手為兄長們報仇雪恨!”
往日的記憶,一幕又一幕的浮現在眼前。魏冉雙拳緊握,周身沙碩飛揚,殘破的鎧甲驟然崩碎,氣息隨之節節攀升。
“侯爺!”見此情形,偏將的瞳孔也逐漸放大。
一眾將士紛紛起身,重新燃起了強烈的鬥誌。“侯爺要破境了?”
對於修為來說,同一境界之內,為將者的實力要遠強於尋常武者。
那是屍山血海中磨礪而來,是刀槍劍戟中砍殺而出,是無窮無儘的殺伐之氣,是搏殺於千軍萬馬中的鋼鐵意誌。
半炷香之後,魏冉的氣勢已攀升到極致。“喝!啊!”隨著一聲怒吼,狂風呼嘯,塵土飛揚。
入,八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