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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火光映照在軍營之內,隨處可見屍體與逃兵。
魏冉領著一眾涼州營輕騎橫行肆虐,猶如無人之境。
營帳內,正休憩的康州軍兵卒或死於火燒,或死於踐踏,或在亂軍中被當場誅殺。
披甲巡營的哨衛不過兩千餘人,完全無法阻擋這突如其來的夜襲,整個康州軍大營被這區區幾千人馬攪得天翻地覆。
宇文逸咬牙切齒,隻著一身單衣便上馬殺向魏冉。“好膽!爾等休得猖狂!”
遠處的康州軍步營內,陸續有兵卒披甲出現,宇文蕭亦領著數百騎快速襲來。
“侯爺!撤嗎?”副將眉頭微微皺起,四處營帳中襲殺而來兵甲越來越多。
“是否探查到對方存糧所在?”
“尚未!”
魏冉揚起長刀,砍斷幾麵旌旗,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宇文逸,本侯在定平關等著你來!”
“弟兄們,撤!”
聞訊,一眾涼州輕騎紛紛收緊陣型,追隨著魏冉依次衝出營地。
見此情形,宇文逸頓時怒火中燒。“整軍,給本將追!”
“父親,萬萬不可啊!對方既然敢來襲營,回行途中必有伏兵!我軍應當立即休整,打掃戰場,救治傷兵。不可再行追擊。”宇文蕭縱馬上前,急忙攔住其父。
“啊!!氣煞我也!!”宇文逸雙目猩紅,高聲怒吼,將手中長槍全力擲向魏冉撤退的方向。
“息怒啊父親,我軍本就疲憊不堪,如今再遭夜襲,明日恐怕難以攻城,不如讓將士們好生休息一日,再做打算。”
“不行!兵貴神速,豈能朝令夕改。傳令,清點傷亡,打掃營帳。讓將士們儘快休整,以備明日之戰。”
“父親!”
“去傳令!”
“哎!”宇文蕭輕聲一歎,策馬退去。
……
康州軍大營外三十裡處。
魏冉正率著一眾輕騎朝關內奔馳。
“侯爺!”參議馬季揚鞭拍馬,繞至魏冉身前。
“籲!”魏冉急忙勒住戰馬。“何事?”
“侯爺!宇文逸並未率軍追來。此次夜襲我軍損失不過數百,卑職料其定然在清點傷亡,休整部卒。我等此刻若是再行率軍殺回,定當有更大的斬獲。”
“若是宇文逸有所防範,豈不是自投羅網?”偏將亦拍馬上前,麵帶猶豫。
魏冉沉思片刻,隨即,緩緩抬起右手。“不,馬季言之有理。本侯於其對峙了十年之久,深知此人用兵之道。
宇文逸曆來不喜歡更改軍令,明日一定會按原計劃率軍攻城。
為保證三軍體能,他不可能現在便令全營披甲。我等再行回擊,必如屠雞宰狗,定可大獲全勝。”
聞言,眾將紛紛點頭回應。
“傳本侯令,全軍調轉馬頭,再次襲營!”
“諾!”
……
此時的康州軍大營。
軍營內一片狼藉,慘叫聲,哀嚎聲四處傳散。受傷的兵卒隨處可見,營帳更是被燒火無數。
“父親,各營已清點完畢。”
“說。”
“據各營統計,大約有三千人輕傷,兩千餘人重傷。還有,還有四千餘人陣亡。”
聞言,宇文逸抬手猛然拍下,身前案台頃刻間碎成數塊。“好個魏冉!好個長興侯!本將與你對峙十餘年,沒想到你竟會一改往日用兵,行如此險招,本將真是小瞧了你。”
“父親,是否要趕緊設防,以防魏冉再次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