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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逸已經快要癲狂了,兩軍對峙十年之久,從未遇到過如此情況。“說!究竟怎麼回事?”
副將滿臉的生不如死。“上將軍,並非我等不願對敵啊,狗娘雜的涼州營太他媽惡心了。他們用煮沸了的糞水澆倒,我前軍將士們沒被殺死也被熏死了。”
“糞水?還是煮開的?”宇文逸滿臉不可置信,魏冉怎麼會乾出這種事情?
雙方對敵十餘年,大家都是正麵較量,即便有諸多算計,起碼也沒誰乾這種爛屁股的事吧。
此話一出,連帶著宇文逸身邊的眾人都沉默了。這特麼是人乾的事?
“將軍啊,咱們的兵卒悍不畏死,便是刀兵儘加於身,也未曾後撤。可是,可是這特麼誰能受得了?太惡心了,這仗沒法打了。”
宇文逸眉頭緊鎖,任憑他怎麼謀劃,也未曾想到會有一招煮糞守城。
“上將軍啊,這幫龜孫子太他媽陰損了。回撤的路上,末將看到受傷倒地的兵卒,他們不光被糞水澆到,外傷之處還紛紛潰爛發黑啊……。”副將一邊搖頭,一邊欲哭無淚。
“潰爛,發黑?到底什麼意思?給本將說清楚。”宇文逸正欲上前揪住副將的護頸,卻又趕緊退回原地,太特麼臭了。
副將悲憤欲絕。“末將懷疑他們在屎裡下毒。”
“你放屁!”宇文逸一腳將其踢翻在地。
“將軍,這是真的。金瘡藥、止血散根本就不管用,傷口處是又黑又臭。這幫周狗簡直不當人子。”
宇文逸渾身顫抖,兩眼發紅。“不行,什麼叫沒法打了?就算是用命填,也給本將攻上去。”言罷,宇文逸將令旗丟給旁邊的參將。“你來執旗。本將親自前去督軍,但凡敢撤退者,殺無赦。”
“牽馬來!”
“諾!”一名侍騎趕緊將戰馬牽出。
宇文逸接過長槍,翻身上馬,朝著定平關下疾馳而去。
待近城關,看著四散而逃的康州軍,宇文逸大聲喝道“不準…嘔…逃。”
一眾兵卒早已在精神上被擊潰,哪聽得了這話。
“跑啊,快跑。”
“額啊!”
“太他娘惡心了,老子再也不來攻打定平了。”
“快回營,跑啊。”
宇文逸目眥欲裂,當即抬槍斬殺了幾名逃兵。“不準後退,都給本將……嘔……
衝,都給本將衝上城關!
膽敢後退者……嘔!”
太過糞了,剛才的副將都不算什麼,接近城關之後,宇文逸才明白為什麼大軍會潰散得如此徹底。這不是被打敗了,是被打出心理陰影了。
滿地狼藉,城關之下儘是汙穢。除去城牆上往下倒的,每有滾石砸落,又將澆倒在地上的糞水濺起。彆說攻城了,簡直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看著這一幕,宇文逸心態崩潰,抬槍搖指城關之上。“啊啊啊!魏冉匹夫…嘔!本將勢當……嘔!”話未說完,他便策馬而回。
仗打成這樣,軍心散了。更何況,如今的康州軍大營中已經斷水,前去尋源的兵卒尚未疏通。接下來的兩到三日內,康州軍大營都將無水可用。天氣炎熱,又如此臭氣熏天,營中如何駐軍。
瑜州營還沒到,他們就敗了。雖未損兵折將,卻無力再戰。
更為關鍵的是,既沒有消耗到對方的兵力,也沒有損耗掉自身的兵力。十餘萬人馬未有所失,待水源疏通後,很快便可穩定三軍。如此情況下,就算拔營後撤,韓忠也未必來襲。
徐平先焚糧,再截源,斷水之後還潑糞。這也就算了,還特麼在屎裡下毒。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簡直喪心病狂!雖說兩軍對壘,兵不厭詐,那也不能不講武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