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魁首!
柳淵一來見到的就是顧阿蠻這色欲熏心,猴急對待另一個男人的模樣。
尤其對方還意欲裝醉欲拒還迎,就……很想讓人捏碎那隻不識好歹甚不規矩的手腕。
柳淵居高臨下垂眸冷盯著裝醉,猴急二人組。
淡淡冷意彌漫開,本就清涼太過的山上越發冷颼颼的厲害。
尤其是顧阿蠻伸出去的那隻安祿山之爪,跟被凍過似的,從手指尖冷到肩膀縫,手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顧阿蠻看看左右心有戚戚,聽說長得好看的人身邊都有什麼狐仙山精守候,難道綠雲身邊也這樣。
柳淵就這麼瞧著,顧阿蠻賊眉鼠腦,狗狗祟祟,從懷裡掏出個東西,祈福似得雙手合十,虔誠的對著四方拜了拜,然後雙手如捧珍寶,小心翼翼得給綠雲戴了上去。
小指粗細的一支扁金臂鐲,亮堂堂的用料十分紮實,上麵刻著過分粗獷張揚的紋路。
花紋十分怪異,像是一張正在呐喊的人臉,又像是某種活在夢魘裡的洪荒野獸,又邪氣又閃亮。
柳淵覺得這醜的礙眼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是應該待在某個邪惡組織的神台上,用來引導惡神降臨。
這醜的天怒人怨的的手鐲一共有四隻。
出自浣劍池,由“大師”顧阿蠻親自操刀創作,雕的是顧阿蠻幾次見到綠雲的場景。
剛才戴的那個狀似瘋魔的,是綠雲水中獨舞,也是幾隻裡最好看的一個。
“師父哎。”
顧阿蠻一邊戴一邊嘀咕,“徒兒這輩子又窮又矬又倒黴,能把到手的黃金給您融了打鐲子,可想而知對您老是有多敬重,您老可千萬保佑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裝醉的綠雲“……”
如果當事人不是他自己,他還以為這倒黴徒弟在上墳。
顧阿蠻抬手拿著手裡的鐲子擦了擦,臂鐲上的花紋魔性又可愛,也就魏俠女不識貨,說在鐲子上刻惡鬼詛咒太直接不太合適。
“那裡像詛咒,”顧阿蠻仔細瞧著鐲子,“這分明是我在行拜師跪禮,瞧這小茶碗畫活靈活現的多好。”
顧阿蠻虛托著綠雲的腳踝,細而有肉,骨骼清雅漂亮,她這輩子見過許許多多的漂亮姑娘,但是足腕生的那麼好看的就隻有綠雲一個。
大概能比擬的也就是柳淵的手了,這位少師大人的指骨那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金鐲戴上,顧阿蠻還笑著轉了轉,瞧著綠雲睡得酣甜,她突然有些想柳淵了。
她這好二叔雖然慣愛算計人,但是睡眠一直很淺,若是換他在這,彆說是戴金鐲子,就是靠近他一些,恐怕他都要醒了。
顧阿蠻後退幾步看著綠雲卷曲的長發披散在雪一樣的雲毯上,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綠雲都以為對方察覺到了自己在佯裝醉酒酣睡,然後他聽到了很細微很細微的一聲聲響。
他眼皮忍不住顫動了下,那是顧阿蠻跪下的聲音。
那個拜師時都隻敬了杯茶的人,此時此刻卻跪了下去,五心朝天,真摯而認真的對著綠雲叩首。
既如此,就算是全了這拜師情誼。
門關上了。
綠雲依舊合著眼睛躺著,隻是身上多了一件衣裳。
顧阿蠻回了自己的房間。
自始至終她的頭都一直垂著,以至於隨著的柳淵都看不清她此時此刻的表情。
不知怎的柳淵忽的想到,那天黑獄裡擺在顧阿蠻麵前的三個箱子。
“用特定的身份,取得特定人物身上的特殊物件。”
顧阿蠻抽了三張。
重點監測人員綠雲;所有物軟肋;
最後一張身份,顧阿蠻抽到的是——背叛者。
那天顧阿蠻離開時也是這樣沉默的。
屋裡沒有點燈,卻早已有人在等候。
“你回的有些晚了。”
魏俠女神色淡淡的看著顧阿蠻進來,“他也在?”
顧阿蠻頭都懶得回,支吾著嗯了聲,算是接話。
這算不算這位劍道高手的冷幽默。
那天晚上她最後還是沒忍住,徹底把茶壺蓋掀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