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蠻笑笑,正要搭手時卻見蕭禧隔著衣袖伸來了攙扶的手臂。
“看來想討福氣的不止奴才一個。”
小黃門笑著打圓場。
開玩笑,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可是全程目睹,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兩人一言不發鬨起來,耽擱了花街遊行的時間,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
可說來也怪,顧阿蠻竟然毫無芥蒂的將手輕柔的搭在那片衣袖上。
“今日勞煩簫公子了。”
本是最尋常的一句客套話,可蕭禧聽著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顫眼睫,以前顧阿蠻都是叫他簫解元的。
雖然揶揄成分居多,但卻讓人覺得親近,現如今,卻也是像其他人一樣稱呼他為公子了。
那手一閃即逝,像花瓣落在掌心,還沒察覺出它的重量,就被風吹走了。
花車駛出時,小黃門放響了早就被好的白日焰火,這白日焰火花色並不是多麼絢爛,但是卻飛得又高又響。
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焰火炸響的聲音,看到那團在空中閃現的光亮。
“祭祀之後也會有焰火,你若喜歡,可以到時候在皇宮裡看。”
顧阿蠻好似沒有聽見蕭禧的聲音,她微垂著頭,看著手邊綻放著香氣的金桂。
這算是柳淵給自己的補償嗎?
“小心些。”
有人突然出聲,顧阿蠻聞聲去看,誰知確見到了許久沒有露麵的魏俠女。
“俠女!”
顧阿蠻驚喜之下,可是忘了身上裙擺多麼寬大,差點踩到腳下裙擺從台階上摔下來。
好在旁邊的蕭禧眼疾手快,搭著顧阿蠻半截纖腰將她扶住。
不過隻是略略觸碰,卻讓蕭禧覺得整個手掌都好似被那麼纖細烙下滾燙印記。
他抿了抿唇,將那隻手掩藏在衣袖之下。
顧阿蠻沒有察覺蕭禧的異樣,倒是魏俠女直覺敏銳,多看了蕭禧幾眼。
今天蕭禧穿的也極為正式,他穿著白底青紋的祀服,與顧阿蠻身上的衣裳相類似,其實看上去兩人是極其登對。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顧阿蠻真想抱著魏俠女使勁親幾下,“你怎麼也在這,你一入京就沒了蹤跡,師父說你去忙了,卻也不說你忙什麼。”
顧阿蠻忽然想到,“你在這裡,師父是不是也在。”
她說著就往魏俠女身後探去,好似下一秒就能看到那個喝的比他多,精神卻比他還好的騷包師父。
“館主不在。”
魏俠女言神色依舊,眉間胭脂殷紅奪目,像個不食煙火的美人。
顧阿蠻這才發現她今日穿了屬於月份花令顏色的衣衫,就連一直簡單豎起的馬尾都結成發髻,簪了一隻精細杏花。
“今日出來的隻有紅霞山十二花令使。”魏俠女頓了頓,“以及暫代職位的人。”
說到這裡,魏俠女看著顧阿蠻欲言又止。
有些話她想說,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但她最後還是選擇如實相告,“顧明鸞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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