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魁首!
柳淵求娶,他人哪敢有丁點意見。
於是在短短的一夜之後,顧阿蠻收獲了一封由魏帝親自蓋章賜婚的親事。
顧家四女配與柳府少師。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以後將是她的未婚夫。
顧阿蠻喝著暖身的湯水,夏椿站在他的身後給她揉按著肩膀,“主子最近前來恭賀的人太多了,主子累壞了吧。”
“這群人想恭賀的那個可不是我。”
不過是想借著自己,跟她那個便宜未婚夫扯上關係。
不過,顧阿蠻覺得這事不靠譜。
這婚可是柳淵求的。
還是在未給她通知的情況下。
想到當時的場景,顧阿蠻覺得,這應該是柳淵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做出的應對之舉。
而之所以選擇自己,定是看在她是自己人的份上。
把她推出來,一是沒有後顧之憂,二是解了當下的困局。
可見,柳淵雖然對如夫人以及六皇子偏袒依舊,卻不願搭上整個柳家。
他這上司,心真黑呀。
現如今,如夫人跟六皇子,怕是要恨死她了。
底下的人帶著賀禮進來,夏椿詢問是哪家的,這些天送來的禮物太多,顧阿蠻基本上是讓底下的人把這些禮物原封不動送回去的,有一些相識的,就留下一部分。
“是大皇子府送來的。”
夏椿詢問這禮怎麼留。
“都留著吧。”大皇子這種肥羊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夏椿把這些東西登記成冊,拿來給她看,翻來看去顧阿蠻卻合上了冊子。
“去準備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顧阿蠻去的是綠雲的住處,早在魏帝能夠正常處理朝政之後,綠雲就搬出了宮中,叫宮裡畢竟妃子宮嬪過多,綠雲又生的貌美不羈,他一身荷爾蒙放的坦蕩,可是把宮裡的宮女一個個撩的不輕。
大概是魏帝也不想自己頭上多點什麼奇特顏色,也就準了他的請求。
顧阿蠻撐傘扣門的時候,守門的小廝不認得她,見她周身衣衫氣質不似尋常人家,卻也恭敬回話,“嗯我家主人今日入了宮,這位姑娘還請改日再來。”
又不在。
顧阿蠻皺眉,這是她第三次過來,聽到對方如此回答,早從她從涼州城回來之後,綠雲就變得神出鬼沒起來,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在忙些什麼,隻是十次來見他,九次不在家。
給他傳去的信,送出了飛鴿也不見絲毫應答。
想到魏帝那副病弱衰敗隨時準備魂歸西天的模樣。
顧阿蠻隻能歎了口氣。
大概是,魏帝下令讓綠雲不接觸其他人的吧,免得從他那裡得知了魏帝的真實情況。
顧阿蠻隻能按照以往那樣,讓小廝給她留話給綠雲。
結果才剛轉身,就見到了三皇子府的馬車停在自己麵前,從上麵下來的正是,穿著常服的三皇子。
沒有那身軍甲鐵胄,三皇子看上去好相處了許多,畢竟是皇家出品,那張臉還是十分耐看的,更因為身後母族權勢滔天,甚至要比其他幌子看上去更有氣勢。
甚至隱隱帶有些天子之相。
顧阿蠻覺得這位三皇子就差把“我想當皇帝”掛在自己臉上了。
“請三皇子安。”
顧阿蠻微微額首對著三皇子請安。
“顧四姑娘,好久不見。”三皇子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顧阿蠻,眼睛瞬時一亮,這個狡黠聰慧又讓人頭疼的姑娘,實在讓人過目難忘。
但不得不說,有好幾次的關鍵消息,都是顧阿蠻派信送過來的,這讓他避免了很多麻煩,也早備下了許多準備。
他覺得他們兩個應該算的上是朋友。
儘管這個他原本誇下海口要娶過門的女子,如今已經與彆人定下婚事。
“看我,差點忘了,綠雲山主可不就是你的師父。”
顧阿蠻微笑點頭,即有禮又不至於太過熟稔,在外麵他很喜歡維持這種“點頭之交”的表象。
“三皇子是來找我師父的嗎,不巧的很,她好似剛剛入了宮中,如今不再院裡。”
“怎麼會。”
三皇子回到,“我剛從宮中過來,前幾日約好今日跟綠雲山主清談,今日特來赴約。”
三皇子話一說完就知道糟了,顧阿蠻告訴他綠雲山主不在,偏偏,他跟綠雲約好今日相見,對方不可能不在。
“原來是這樣啊~”
顧阿蠻目光涼涼的掃過門口攔門的小廝,又瞥過那扇緊緊關著的大門。
剛剛那個還出口拒絕他的小廝,額上的冷汗都要掉下來了,他下意識的就要跪下請罪。
他該如何給這位姑娘說,這都是主人親口吩咐的。
可顧阿蠻隻是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
他這樣一言不發,都比大吵大鬨,讓人來的壓力還大。
三皇子好不尷尬,出聲打圓場,“可能是綠雲山主忘記了,要不我還是改天過來。”
“不用。”
顧阿蠻的衣角在那扇閉著的大門前甩出一個乾淨利落的弧度。
“既然綠雲山主如此忙碌,我就不打擾二位清談了。”
顧阿蠻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路過三皇子馬車前,垂落的車簾被人掀開,車簾後露出了一雙溫潤清澈的眼,隻是在看到經過的顧阿蠻時,眼底依舊蘊著那好似草原孤狼一樣,銳利深邃的目光。
顧阿蠻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顧阿蠻。
彼此相視一眼,卻又好似,驚鴻一瞥素不相識。
見馬車離開,車上的人走了下來。
三皇子還盯著那漸漸消失的馬車,有些悵然若失,身旁的客卿似乎不敵這寒冬風雪,低聲輕咳了幾聲。
“阿律怎麼下來了?”
三皇子看著這位自己新收的客卿,眉眼間難掩對對方的信賴。
連著說話都輕快了幾分,“阿律可看清了,那就是顧阿蠻。”
三皇子眉眼間依舊是戰場征伐多年流淌的銳氣,那骨子裡的倨傲,是他身上那身文士衣衫難以掩蓋住的。
“哦,那就是顧阿蠻。”
他話說的很慢,垂眸間卻遮住了自己眼底的光亮,幾月不見,竟然從拿著匕首威脅嗜血的模樣,變得如此端莊秀麗,好似大足人家的貴族小姐。
是他忘了,他初見她時,便是這副樣子。
隻是,他記得最多的是她月光下滿眼狠勁拚命的眼瞳,清亮又耀眼。
“是啊,”三皇子道,“隻是可惜,她剛剛定親了。”
阿律耶眼底光芒更盛,“皇子可想將她搶過來?”
這個提議簡直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