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略遲疑,不動聲色地環顧著麵前的老者以及他身後這間陳舊的房間。
這是一間紅磚瓦房,掉了漆的綠色木門虛掩著,厚重的灰土覆蓋在門棱窗框上,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自房間裡飄出來。
老者笑吟吟地望過來,看著他霜雪般的銀白發須,映襯著一張盈滿笑意的臉。一雙眼睛微微浮腫,銳意的眼神似乎也難掩心底裡的哀傷。
似乎沒什麼敵意……文傑心下有了大概的判斷。
不過,看著老者眼神中閃射的光,這可不像是神經不正常該有的樣子。
打消了顧慮,文傑上前握緊了老者遞過來的那隻手。
一種溫暖的感覺自握著的掌心傳來,文傑下意識用力攥緊了老者的手掌,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剛剛遭遇了暗算,有人槍擊了我……女朋友,所以……”
老者抽回手,隨意地擺了擺:“不打緊,說正事吧。我在這裡等你,是想讓你幫個忙。”
文傑的目光在老者臉上掃視了一番,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關於老頭兒子跳樓的傳聞,他思索著緩緩開口:“是救您兒子?”
“哈哈,對!”
老頭爽朗一笑,讚許地點點頭。
文傑轉過身,簡單把情況跟安迪,阿文說了說,兩人聽罷露出唏噓的神色,紛紛跟老者握握手,客套了幾句。
“李伯伯”安迪脆生生地叫了句。
老者微微一愣,看向安迪目光柔和親切。
“我們現在也被……困住了,我們怎麼救您兒子啊?”安迪本來想說說係統的事情,覺得貿然跟一個陌生人提係統似乎不妥,就硬是把“係統”兩個字被咽回去了。
“是啊,大爺”阿文跟著搭話了:“其實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
“李大爺,您需要我們怎麼做,是不是隻要我們儘力救您兒子,您就可以幫我們對付詹姆斯,救楊姍姍?”
文傑語速極快地說了一串話。
安迪和阿文聽了不住地點頭,嗯……對頭,這就是他們想表達的意思。
老者拎起茶杯,朝杯蓋子上指了指。
文傑他們三個這才注意到杯蓋子上有字,端端正正地刻著一個“方”字。
怎麼,這位老大爺不姓李?
文傑試探性喊道:“方爺?”
“小夥子果然聰明,我姓方,我兒子叫方毅。前幾天突然跳樓了,雖然在跳樓前早有預兆他的精神方麵不太好,可是我覺得他跳樓肯定是有原因的……”
安迪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詢問方爺為什麼對這一點如此篤定。
方爺收斂了笑意,眼神變得陰鬱,那雙眼睛裡好似凝結著無儘的憤恨和仇視,他呼吸變得沉緩,聲音微微發顫:
“警察在他跳樓之後,在家裡帶走了一些兒子的生活必需品,說是為了完結案件,謄寫卷宗。感覺他們神神秘秘的,後來我發現,他們甚至……甚至……”
聽到這裡,文傑身子猛地一僵。
他如遭雷擊般,眼睛死死盯著方爺,求證一般喊道:是不是藥?是不是帶走了淡黃色的小藥片?”
他麵色漲紅,聲音急促,說話間湊近了方爺,對方清晰地看到了說話間喉結的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