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肢著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完全未曾發生一樣,渾身的肌肉都抽搐著,眼球上翻並且滲出褐黃色的膿水。
恍惚之間,腦海內似乎出現了朦朧的聲音,聽不清那是什麼,隻是感覺到體內沉寂許久的原始本能正在誘發當中逐步複蘇,他嗅到了血液的味道,已經空蕩了兩天的腸胃竟蠕動痙攣,詭異的進食欲望將僅剩的理智完全吞沒。
“他,他們這是怎麼了?”
白筱竹躲在大廳外的一處黑暗當中,她實在無法忍受眼前這場殘局帶來的視覺衝擊,強忍住上湧的惡心感與接近無法抑製的恐懼,轉向白塵,低聲道。
白塵未作回應,實際上,他的注意力已經在半分鐘前被另外一件事吸引,排除掉這間與走廊相通的寬闊內室傳出的雜亂噪音,正在走廊的另一端,隱約能夠分辨出細微的交流聲。
“是那家夥。”
……
兩分鐘前。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走廊儘頭的轉角處,自鳥疫醫的視線之外緩緩走出道人影,在適應了周圍的黑暗後才得意看清,那女人留有黑色的短發,鴨舌帽的帽簷遮住了小半張臉。
正在她的右手中,握著一把開過保險的警用手槍,而那危險的槍口,則正對鳥疫醫眉心位置,不偏不倚。
“我是從外麵進來的,怎麼,這地下室裡的老鼠都表現得這麼熱情嗎,還真是準備充分的歡迎儀式。”
鳥疫醫攤開雙臂,正隨著女人靠近的腳步後退,而他不安分的目光,已經捕捉到後者懸掛於胸口處的一枚銅色標識。
“你是……特彆行動組的人?”
“是。”
女人沒有多餘的言語。
“原來會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鳥疫醫神經質地喃喃道,隨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女人,毫無征兆地猛然坐倒在地,揚起麵具上的鳥嘴,聲音當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哽咽。
“那你們可一定要救救我,你們都是軍警,外麵太危險了,全都是吃人的怪物,我現在還被一個變態給劫持了,他威脅我要殺掉我啊!”
“快,快救我!”
伸手擦拭不存在的眼淚,鳥疫醫向著女人的腳邊爬去,他臃腫的身體與地麵接觸時,發出輕微且細密的碎裂聲響,同一時間,正有一盒罐頭從大衣下擺咕嚕嚕滾出來。
“這,這是……”
一時間,結合鳥疫醫古怪的裝扮,女人手上的動作停頓片刻,她似乎是在沉默當中判斷,眼前這家夥到底是真的已經瘋掉了,還是僅隻在偽裝。
並不希望浪費時間於此,但又不好讓已經在滿地打滾的蠢貨又做出什麼刷新下限的行為,也就隻能收起配槍暗自歎口氣。
“你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隻是現在,我還不能幫你解決那些問題,可以稍等一會嗎,我好處理些重要的事情。”
女人自然不可能讓鳥疫醫這樣的未知因素太過接近自己,因此,隻得在對方的逼迫下下意識後退,直到鳥疫醫經過轉角,利用餘光看到了另一條走廊中的場景為止。
“好,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在這裡等著你的,你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會安靜地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