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的老大,正是先前推出木箱,強迫所有人改變,第一個抬起鋼筋,令鮮血飛濺至地麵的年輕人。
“嗬,你們還真的是可笑啊!”
徐年年此刻的模樣,活像是隻披頭散發的惡鬼,她支撐著虛弱的軀體,緩步向倒在地上的女人走去,剛想要效仿之前受到的那一腳也來上一下,卻因體力不支仰麵倒下。
她保持臉上的笑容,隻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隻像是個笑話般,雖然不太清楚那群人要對自己做什麼,可心中還是有個聲音在說。
如果你不想死,就隻能成為獵人。
凝視著天花板,頭頂還有一盞隨時都可能熄滅的廊燈,目光逐漸呆滯,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現在,已經不想再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曾經為了活下去,為了在這荒誕的世界上活下去,做出過努力的。
聽著耳邊女人不斷的呻吟,以及人群逐漸凝重的呼吸,鮮血滴落的粘稠響動,和其他一些從未感受過的聲音,隻覺得,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如此的漫長。
“你們還在害怕嗎,哈哈哈,為什麼不動手啊,來,不是要殺我嗎?”
徐年年深吸幾口氣,才高聲喊道,隻是,出乎意料的,人群竟完全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之前的躁動,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在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費勁力氣抬起腦袋,嘗試幾次後才做到,但與想象中不同,她沒有再從那一雙雙眼睛之中看到殘忍,恰恰相反,隻剩下單純的恐懼與難以置信。
他們,是在發抖嗎?
什麼讓他們害怕。
是我嗎?
徐年年忍不住在心中發問。
隻是,注定沒人能夠回答她。
“算了,無所謂了,你們隨便吧。”
舌頭舔過嘴角,一絲火辣的痛感在側臉彌漫開來,方才未曾注意,握過尖刀的右手被女人的指甲抓爛,一條條血線在手腕處蔓延。
再次看向已經徹底熄滅的頂燈,徐年年詫異地發現,並不是廊燈熄滅了,隻是正有一團陰影懸浮在自己的頭頂,遮擋住垂落的光線。
“看樣子,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聚會嗎,沒事的,隻要把站著的全部殺光,就沒人知道我來過了,對嗎?”
巨狼在俯首喘息,楊戩隨意拍打掉落在肩頭的灰塵,在他身後,籠罩於黑袍下的未知器械才剛剛將暴力拆卸下的避難所大門丟棄在一旁。
來不及逃跑,甚至來不及慘叫。
對於巨狼來講,殺戮永遠隻是一瞬間便能完成的事情。
楊戩跨過遍布鮮血的走廊,直達避難所大廳,他沒有在意門口處已經徹底冰冷下來的殘骸,隻是沉默地看向擺在正中央位置的一個殘破木箱。
在那裡麵,哪有什麼人存在。
不過是一隻來自學校實驗室,已經血肉模糊,分辨不清原本模樣的羔羊罷了。
這群人,還真是病得不輕。
對此,楊戩隻是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