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在頭頂的槍口令溫洋恐懼到了極點,蜷屈的身體不停顫抖著,溫洋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鋃戈。”宋佑向前一步,急切而又認真道,“你可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殷鋃戈呼吸絮亂,瞳孔不斷的收縮,用一種恨不得將溫洋千刀萬剮的目光瞪著溫洋,聲音暗啞道,“在溫洋這件事上,我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可能,當年害的溫洋離世的凶手,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我他媽一個都不會放過!”
站在一旁的楊亦,望著地上瑟瑟發抖的溫洋,默默扭過頭,神色複雜。
手中的槍遲遲沒有動靜,殷鋃戈像是陷入某種痛苦而又混亂的遐想中,臉色漸漸如裂開的寒冰一樣緩緩失力。
他無法開出這槍,這就好像讓他在無形中再害死一個“溫洋”一樣。
這個男人,暫時還不能死!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聯係溫洋的人!
他占用了溫洋的心臟,剝奪了溫洋的生命,怎麼能讓他這麼痛快的解放!
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下,殷鋃戈緩緩放下了手,他望著地上臉色慘白的溫洋,濕潤的眼睫微微顫抖著,正咬著嘴唇努力咽下哽咽的聲音。
殷鋃戈轉過身,神色已不如剛才那般猙獰,從容不迫的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淡淡道,“小楊,送他去醫院。”
楊亦道了聲是,快速走到溫洋跟前,在吳炚的幫助下將地上還未從痛苦中緩和過來的溫洋放在了自己背上。
楊亦背著溫洋離開了包廂,宋佑的目光一直隨著楊怡和溫洋離去,最後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
殷鋃戈沒有再說話,連喝了桌上的兩杯酒,最後一隻酒杯突然被他猛的摔在了地上。
玻璃杯炸裂的響聲驚住了包廂裡的所有人,殷鋃戈麵色詭異,他起身拾起沙發上外套,目不斜視的出了包廂。
“小吳你跟過去。”宋佑對吳炚道,“你殷哥情緒不穩定,你給他開車時彆說多少廢話。”
吳炚點點頭,快速出了包廂。
嚴墨見宋佑臉色複雜像有心事,於是問道,“從剛才你臉色就不對,怎麼了?”
宋佑似乎也不太肯定,有些猶豫道,“我覺得小楊有問題。”
“楊亦?”嚴墨臉色驟然冷肅起來,“有什麼問題?”
“他剛才說話時的眼神動作不對勁,我總覺的他在撒謊。”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會不會想多了,小楊他跟著鋃戈做事很多年,鋃戈也十分信任他,小楊他怎麼可能對鋃戈撒謊。”
宋佑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我相信我的推斷,我得讓吳炚調查一下。”
宋佑說的如此肯定,嚴墨也不敢鬆懈,畢竟宋佑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在醫院拍了片買了藥,醫生建議溫洋留院觀察兩天,溫洋答應了。
除了臉頰青腫的難看,以及腹部稍稍活動還是很痛外,沒傷及五臟,也沒有折根骨頭,溫洋覺得自己簡直命大。
楊亦安頓好溫洋後便準備離開醫院,臨走前問溫洋還需要什麼。
“你能告訴我你們口中的那個‘溫洋’是誰嗎?”病床上的溫洋吃力的拽住楊亦的衣服,懇求道,“讓我知道為什麼殷鋃戈恨不得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