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洋脖子上的傷口不得不重新進行包紮。
為溫洋換紗布的是名上點歲數的老醫生,他拿下溫洋脖低被血染紅的紗布,看著溫洋緊蹙著眉痛苦的模樣,抬頭一臉慍怒的對床頭正緊盯著溫洋,神色有些複雜的殷鋃戈,沉聲問,“你是傷者什麼人?”
老醫生旁邊年輕的男醫生顯然是知道殷鋃戈身份的,他見自己師傅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這尊大佛,嚇的心口猛一緊,忙低聲提醒,“師傅,他是....”
“我沒問你!”老醫生繃起臉,目光肅怒,年輕醫生悻悻的閉上嘴,然後一臉歉意的看著殷鋃戈。
殷鋃戈抬了抬眉,模樣淡漠但目光深沉,“我是他的債主。”
老醫生明顯一愣,他轉頭看了眼床上仿佛燈儘油枯的溫洋,麵龐清瘦,目光虛弱,儼然一副窮苦學生的模樣兒,隻在一瞬間,老醫生便腦部了無數苦學生慘遭惡霸逼債,最後不堪其辱選擇自殺的淒慘劇情。
“醫院不是你討債的地方。”老醫生一臉凜然的模樣嚇的一旁的年輕醫生冷汗漱漱,“如果傷者再因情緒激動導致傷口裂開,你....”
“*醫生,外麵好像有人找。”年輕醫生迅速打斷老醫生的話,“有...有人找,急事,我們出去看看,這邊已經好了,就彆耽誤其他事了。”
年輕醫生連勸帶拉的將老醫生帶出了病房,臨走時,年輕醫生向殷鋃戈賠笑,殷鋃戈臉上至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在“閒人”離開之後,他重新走到床邊。
溫洋一眨不眨的看著殷鋃戈,此時連呼吸都會牽動傷口傳來陣陣刺痛,更彆說開口說話,所以在殷鋃戈將臉靠近溫洋的時候,溫洋依舊緊抿著嘴。
“現在知道疼了?”殷鋃戈笑容陰險,不忘落井下石,一字一頓的奚落道,“真該疼死你。”
溫洋被殷鋃戈的話刺激到了,鼻翼快速的鼓動著,最後終於忍痛開口,“我..沒讓你...救我...”
殷鋃戈的臉色一沉,下一秒又是惡毒的一笑,“你死了,我折磨誰去,我還沒....”殷鋃戈將嘴靠近溫洋的耳邊,低聲陰笑,“玩夠你呢...”
溫洋呼吸粗沉,胸脯激烈的起伏著,他瞪著殷鋃戈,想怒罵,卻因無力聲音毫無威懾力。
“你...你混蛋。”
“是,我混蛋。”殷鋃戈坐起身,望著溫洋笑得坦坦然,“等你出院了,我天天夜夜混蛋給你看,我讓你下次哭著罵我。”
殷鋃戈眼疾手快的伸手卡住了溫洋準備扭向一邊的腦袋,下一秒失控般的怒吼,“你找死嗎?!”
溫洋腦袋動彈不得,被迫看著近在咫尺的殷鋃戈,也不知哪來的膽量,直視著殷鋃戈道,“你還能...阻止的了....一個想死的人自殺嗎?”
殷鋃戈明顯一怔,隨之臉上邊爬滿冰霜,冷颼颼的目光看得此時的溫洋脊背猛然竄起一陣寒意。
“你覺得我會在乎你死活?”殷鋃戈手指抵在溫洋胸口,“如果不是因為你這裡有我在乎的東西,憑你對我做的事,夠你死上幾百回了!”
“殷鋃戈,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和那個男孩的過去。”溫洋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痛索性快速道,“你在我身上所看到的那個男孩的人格,其實是我裝的,我是從你那部手機裡了解了十一年前發生的事情,事實是,我除了心臟是那個人的,其餘沒有任何地方和他相似,你明白了殷鋃戈,我做不了他的替身,我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任何你所期待的熟悉的感情,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
傷口長時段的牽動,刺痛感充滿溫洋的大腦,溫洋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話沒說完便吃痛的閉上了嘴,微微喘息著緩和疼痛。
激烈起伏的情緒如從高峰甩向低淵,殷鋃戈沉冷的麵孔如要開裂一般,整個身體都在顫動。
“你裝得?”殷鋃戈咬牙追問,“你他媽再說一遍!!”
溫洋並不知道,他假裝出的那一重“溫洋”的人格給了殷鋃戈多大的驚喜和希望,甚至一度讓殷鋃戈以為,他的“溫洋”就是此時眼前的男人。
好像費儘心思拉近的那一段與“溫洋”的距離,又在這一瞬間被生死相隔。
殷鋃戈突然想到,“溫洋”他死了。
殷鋃戈坐在床邊,背對著溫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