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阮想躲開,但他的手鉗製住,讓陸梨阮無法動彈。
嵇書憫時而藏的很好,時而直白袒露的不安全感,讓他矛盾又偏激,陸梨阮想說,我可以陪著你,但我怎麼才能幫到你。
“殿下,你得好好地活著。”陸梨阮抓著他的袖子,鄭重其事。
“你活著我才能陪著你,誰也不知道死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隻有活著,才能得到想要的。”
“太子妃說的是……”嵇書憫瞧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中滿意:她擔心孤會死,她心裡在意孤。
“好了,放我下來。”陸梨阮不自在,青天白日的,嵇書憫毫不在乎,她卻彆扭的很。
嵇書憫這次沒攔她,任由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後轉身,蹲在自己麵前。
陸梨阮試探著摸了摸嵇書憫的小腿,因為並未長年累月,所以他腿部並未瘦削退化,和正常人的腿比起來,隻是更無力些。
“有感覺嗎?”陸梨阮想起大婚那日,嵇書憫還是能勉強站立一下的。
“沒感覺。”嵇書憫坦然道。
“筋脈骨頭全都折了,怎麼可能還有感覺?”嵇書憫沒有製止陸梨阮的動作,垂眼看她的手在自己腿上揉捏,卻什麼也感覺不到,這種感覺很奇怪。
陸梨阮歎了口氣,她知道嵇書憫因為無法站立而自暴自棄,這是他憤怒的源頭,卻不是全部。
他心裡還藏著太多的事兒了……
陸梨阮想,即便他的腿現在馬上痊愈,他的心和思想也並不會改變,凡事沒有捷徑,隻有他自己去克服。
嵇書憫不知陸梨阮心裡,已經在研究自己的心理健康了,他看著陸梨阮眉頭緊鎖,因思考而不自覺嘟起的臉。
他盯著她看,陸梨阮的每一絲一毫反應,他都不錯過。
這麼擔心孤嗎?
為什麼呢?是因為與孤綁在同一艘船上嗎?還是……因為孤對你而言是不同的呢?
“起來。”他對陸梨阮道。
“不疼了。彆皺眉。”嵇書憫輕輕點點陸梨阮的眉心,聲音平淡。
騙人。
怎麼會不疼?如果不疼的話,為什麼不吃藥不行?陸梨阮在心裡反駁。
抬眼斜睨了嵇書憫下,把太子殿下看得勾了勾嘴角。
“傷在孤身上,太子妃難受什麼?”他捏了捏陸梨阮的指尖,輕聲問,卻不似一定要知道答案。
陸梨阮歎了口氣:“若是昨晚上的折騰再來一遍,得把我嚇死。”這句話陸梨阮沒摻半點假,嵇書憫那種脆弱瀕死般的樣子,陸梨阮真的無法應對。
“啊,對了。”陸梨阮想起什麼。
“身體有異的也能在外麵伺候嗎?”陸梨阮問。
“嗯?”
“我看到……有個掃灑太監,缺了條手臂。”陸梨阮在自己胳膊上比劃了下,就看見嵇書憫神色莫測,眸光轉冷。
“哦,孤讓他留在宮中的。”
這話……好奇怪。
讓他留在是什麼意思?陸梨阮不明白。
“太子妃不覺得那人眼熟?”嵇書烈轉著拇指上的扳指,隨意地問。
“我?我該見過他嗎?”陸梨阮不清楚,努力回憶起那太監來。
可並未想起他長什麼樣兒,那太監好似,一直垂頭背對自己。
“若是沒有孤該如何是好。”嵇書憫坦歎了句,神色卻有些愉悅。
“太子妃忘記鑽完狗洞後,發生什麼了?”
陸梨阮一怔,隨即腦海中回憶起那天驚險的場景。
對啊,那日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