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不說了。”嵇書憫胡說慣了,沒想到嵇書勤居然這般在意。
瞧著自己皇兄的樣子,嵇書憫也不好再貧嘴,老老實實嗯嗯啊啊地應了下來。
過了幾息,嵇書憫見嵇書勤還沒說話,倒是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鮮少哄人,唯一修煉出那點本事,全都用陸梨阮身上了。
“皇兄彆氣了,我這不還好端端地在這兒嗎?”嵇書憫輕輕歎了口氣。
“我今兒活著,明兒活著,後個兒還活著,皇兄你彆好像我……”嵇書憫話說一半兒,又自覺地吞了回去。
嵇書勤剛那股湧上來的憤懣哽咽退下去後,有幾分沒臉,不知道該再怎麼抬頭,已經做了帝王的人,此時從耳根子開始泛紅,被未束得規整的發角擋住。
“憫兒怎麼一點也不氣憤?”嵇書勤抬手揉了揉額角。
嵇書憫指尖對在一起,抵在下巴處,輕嘖了聲:“皇兄可識禮部溫侍郎?”他詢問。
“識得。”
嵇書勤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提起這個人,在腦海中想了幾瞬,才把朝堂上的一張臉與官職對應上。
“溫侍郎若此時與同僚大放厥詞,說皇兄乃謀權篡位,不顧手足,陰狠無道,皇兄可會因他的話氣得涕零?”嵇書憫幽幽道。
“……”嵇書勤沒覺得氣憤,隻覺頗為莫名,甚至聽著嵇書憫的語調,還有點好笑。
“自然,溫侍郎未說此話,我胡編亂造的,我聽到母後說想我死,也是如此……”嵇書憫往後靠了靠,淡淡道。
和聽路邊之人議論我一般,並無在意。
嵇書勤覺得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細想想,母後對於嵇書憫來說,不過是一個稱位,裡麵半點情意也沒有。
何必氣惱?
陸梨阮聽嵇書憫講起此事時,點點頭。
“越是親近的人,才越能重傷彼此。”
嵇書憫略驚於陸梨阮概括如此精準,指尖閒來無事地撚著陸梨阮的發梢:“是啊,若梨阮與我說了不好聽的,那可真是傷人呢。”
陸梨阮往前湊了湊,往下腰,如同打量一件首飾般,細細地瞧了又瞧,直把嵇書憫瞧得也有幾分澀然了,才故作刁鑽撫了撫下巴,品評道:“看著沒有初見時漂亮了。”
“……”嵇書憫啞然了一息,眨了眨眼睛,竟真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會真的在意吧?陸梨阮發覺他沒說話,心生莫名。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