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當年雇傭他的煤氣公司,確定了,他的確在那裡工作過,而他最開始負責的區域,就是第一二起案子發生的小區。
“我們原本以為他的工作,可能是在工地上,因為當時住在那附近的,很多都是從事這個的。”
技術部的人跟他們解釋。
當時那裡馬上就要拆遷了,我們也排查過那裡的住戶。
後來還是謝隊提醒我們了,說不能光往流動人口或者固定住戶考慮,也要考慮其他的工作,可以了解受害人的生活狀態。
“當時網絡還沒有那麼發達,不像現在,一切的繳費基本都能在手機上完成了,當時電費水費,煤氣費這些,都是要工作人員上門收取的,這些現在接觸不多的職業,當年的確是能了解住戶的情況。”
“從用電用水分析,甚至能分析出家中的人口數量,是否經常在這裡居住什麼的。”
“剩下的案子呢?”
呂純詢問。
“在這兩起案子發生之後,他就辭掉了煤氣公司的工作,可能是心虛吧……”
“之後他的工作記錄就沒有了,煤氣公司是正經的工作,他不乾了,接下來可能就是打零工了。”
靳樹禾早就把幾名受害者的資料爛熟於心了,他微微蹙眉:“查查第三名受害者當時工作的商場吧……”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但那商場的老板都還好幾回了,聯係上了,說得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以前臨時工的登記,先等著吧。”
“我覺得就是他了!他能進入第一名第二名受害者的家裡,沒有第二個嫌疑人能做到了。”齊思朗篤定道。
旁邊沒人反駁他,大家心裡麵都是這麼覺得的。
所有人的心裡都湧現出一個想法來:這件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可能真的找到了。
“先讓人盯著他吧,找到這人了嗎?”謝隊發話了。
“還沒有,這人的行蹤現在在不明,監獄那邊說好久都聯係不上他了,但因為他已經服完刑期了,隻是在監獄裡的心理檢測出現過偏差,還不足以對他進行監視。”
“找!”
第六起案子才發案沒幾天,如果按照他以往的作案風格,他很有可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傷害第二名受害者。
非常有可能,在他動手之前,就已經鎖定好了兩個受害者。
第五起除外……
“絕對不能再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謝隊聲音鏗鏘。
“是!”
市局的大部分人手,都被散出去找張建和的行蹤了,下麵的片區派出所全麵配合。
呂純和秦文又去晉城,**和曾經工作的地方了解情況去了。
靳樹禾原本也想去的。
結果被秦文一把按在位置上了:“您這小身板兒,老老實實在局裡待著吧哈,再把你顛散架子了,我們也不好給小陸交代。”
靳樹禾:……
要不是你對著我擠眉弄眼的,我還真就相信你說的話了。
靳樹禾也沒有堅持,他心裡麵還有些彆的事情要去驗證,也更想留在蒲城,能離梨阮姐更近一些,他就能更放心一點。
晚上七點多,春姨接到了靳樹禾的電話,聽到靳樹禾的聲音時,她還愣了一下。
靳樹禾每逢年節,都會發信息給她,但卻很少打電話來。
“喂。”
靳樹禾也稍顯局促:“春姨,你現在忙嗎?有時間接電話嗎?”
“咋沒有!我現在天天時間多的是!”春姨把電視的聲音調小:“咋了?”
“我想問您點事情。”靳樹禾斟酌著措辭。
“問吧,你有啥事兒還需要問我啊?最近工作怎麼樣啊?”
“挺好的,比以前適應多了。”靳樹禾輕聲道。
“春姨……我想問你,以前,你還在家裡,看沒看到過,和我媽有關的東西啊?”
電話那邊靜了一下。
“咋突然問這事兒……”
“我突然……”靳樹禾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想想哈。”春姨倒是沒追問他到底為什麼突然來問:“你說關於什麼的?”
“什麼都行,我媽的東西,我媽的……照片之類的。”
“沒有。”春姨回答的很確定:“照片就那麼兩張。”
她後麵的話沒說完,靳樹禾知道她的意思,媽媽墓碑上的遺照,還是從和自己的一張合照上麵,截取下來的。
另外一張,就是結婚證上的照片了。
“你媽當時留下了點金子,一個戒指,還有兩個金珠子,是老太太活著的時候給你媽買的,你媽回老家一次,老太太就給她一顆。”
春姨像是想起了曾經的事兒:“老太太……就你奶奶,特彆喜歡你媽,一直說你爸運道還不錯,娶了村子裡麵她最相中的姑娘。”
“後來我跟你爸回去過一趟,村兒裡的那些人啊,也不知道是故意膈應我啊,還是咋的,當著我麵兒就將就我,我半夜就從炕上爬下來,哐當哐當全給他們罵醒了,第二天一走我就走了!”
“我跟你爸說,以後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我肯定再不給你回那鳥不拉屎的窮地方一次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春姨現在說起來,也沒什麼氣了,反而有些惆悵,這些過去的往事,現在再想起來,恍如隔世。
這些年,社會變化的太快了,完全大變樣了。
活著的人往前走了,而死了的人,仿佛留在了很遙遠很遙遠的時光裡。
“你媽媽是個好人,應該是個特好的人,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我從來聽人說過她一個“不”字兒。”春姨語氣平和了下來。
“嗯,我知道。”靳樹禾牙關緊咬,他很少和人說自己的母親,不是禁忌難言,而是除了他,沒什麼知道她。
就算是靳樹禾自己,也並不完全了解自己的母親,她離開得太早了……
“你爸有時候喝完酒還得掉兩滴眼淚瓣兒呢,說對不起你媽,讓我一頓好罵,活著的時候你不是個物,你在這兒裝相好什麼喪呢?有什麼比臉嚎?”
靳樹禾意外地被逗笑了。
他並沒有恨自己的父親,但也沒什麼感情,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的太過短暫了,甚至……有些不值得一提。
靳樹禾也沒什麼情緒好分給他。
“他要真有半點良心,就不會把你媽的金子拿去賣了!”
“那兩個金珠子給他拿走了,剩下那個金戒指,我藏起來了,那時候給你了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