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楓當然不會同意，手中青虹劍上劍氣襲人，似乎隨時都能再次發動攻擊。
“唉，等等！”
說話的是舊袍修士，他見兩人僵持不下，忍不住出言打破僵局，“相信慕道友是一個重守承諾之人，說起來，這件事我們雙方都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不如我們各退一步，我們把你姐姐放出來，同時也希望慕道友接下來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抬談談，化乾戈為玉帛。”
“你？”慕青楓看著對方，眼裡閃過疑惑，不知為何，心裡突然生出一個怪異的猜測，卻又覺得不可能，她將心裡的猜疑暫且放置一邊，說道“可以！”
看到慕青楓眼裡的疑惑的時候，舊袍道士身影不自覺有些僵硬，但是發現對方並沒有深究，心下稍微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對石老頭，用傳音術說了幾句。
石老頭臉色有些難看，眼神晦澀地看了一眼慕青楓，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從懷裡拿出缽盂，對著虛空輕輕一倒。
隻見缽盂中一陣霞光飛射而出，同時一個小小的人影也被倒了出來，隨著霞光散去，人影越長越大，最後顯出對方原本的麵貌。
慕青楓飛過去，將人接住。
慕鴻飛在缽盂中並沒有失去意識，還看到了慕青楓與人打鬥的情形。
算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慕青楓與人鬥法的模樣。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兩人的不同，甚至還悄悄的嫉妒過。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見到這世間許多的不平之事，使她意識到，人生而有之，生而缺之，生而知止，生而怨之，怒之，恨之。
有些東西，她有彆人沒有；有些東西，被人有，她卻沒有。
河中的魚，天上的鳥，萬物生靈隻有不同，沒有高低。
就像她與慕青楓，她們在各自的天地生存，然後交集，這是她們的緣分，是這廣闊塵世中的一抹血緣牽掛；她珍惜這份親緣，亦像對方也珍惜她。
天蒼茫孕育萬物，無情亦有情，她們兩個人在這茫茫天地間有了血脈情誼，自然是與彆人不同。
慕鴻飛看了一眼慕青楓，忽然笑了起來，“看你與人打鬥的樣子，我才明白為什麼以前總是見你對什麼都不在意，如今看來是這些小打小鬨入不了你的眼。”
聽到這挪逾的話，慕青楓低了頭，同樣回以一笑。
慕鴻飛目光掃向眾人，最後落在慕青楓的臉上，對她說道“方才石前輩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她向來是一個良善之人，拿大義壓她，毫無疑問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慕青楓忽然開口，說道“你不必管他們，萬物演變自有它的規律，如今這樣的情況又不是你我造成，又何必在乎什麼大義大局，這些與我們何乾？這些人想要強行乾預，焉知將來什麼時候遭受反噬。你我不過是天地間一芻狗，微不足道之人，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做什麼？”
這番話說的自私狹隘而且沒有大局觀。
讓聽到這話的另外幾人既憤怒又愧疚。這些年他們為了所謂蒼生，做下許多事，其中許多行事甚至有失偏頗，犧牲小部分人，成全大多數人，他們覺得這是對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天下人，讓少數的無辜之人赴死，他們又有什麼錯呢？
可是午夜夢回，他們常常感到羞愧。
何謂羞愧，羞的是什麼？愧的又是什麼？
秦觀海最為憤怒，連多年養成的從容都在這一顆破碎了，厲聲嗬斥，“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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