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陷入僵持,周小粟和燕瑾瑜打死不交,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他蘇如晦倒成了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又扯了一會兒皮,蘇如晦準備擼袖子乾架了,桑持玉忽然回來了,手裡拿了一遝書信。
他遞給江雪芽,道“檢查。”
沒人能想到這廝趁他們吵架的時候偷襲後方,直接上燕瑾瑜的營帳把書信取回來了。
江雪芽背對眾人打開書信,翻了一遍,點點頭,“是這些。”
二話不說,放在蠟燭上燒了。
燕瑾瑜臉色黑如鍋底,道“桑持玉,你私自搜查我的營帳,犯了軍令。”
桑持玉冷聲道“三日前北辰殿下令,定期搜查軍士營帳有無五石散。”他又伸出手,掌心躺了幾包粉末,“你的營帳有三包,按律當罰處二十軍棍。”
想不到桑持玉為自己兩肋插刀,蘇如晦笑吟吟地去拿他手裡的五石散,道“不過看在燕校尉配合交出書信的份上,這事兒我們就替你瞞住了,不謝。”
“不行,”桑持玉麵無表情地避開蘇如晦的手,“律令如鐵,不可包庇,請燕校尉自去領罰。另外,拓荒衛閒人免進,我會派人遣送周小姐回渝州。”
周小粟急了,“你誰啊你,我憑什麼聽你的!”
桑持玉沒搭理她,拽著蘇如晦的後脖領子往外走。
“該睡覺了。”他淡聲道。
蘇如晦掰不過桑持玉,一邊後退一邊指著周小粟,“老實和師姐待著,明日我再來找你算賬!——喂桑持玉你彆拽我領子!”
桑持玉把蘇如晦拽回營帳,夜已深了。金柝之聲遙遙傳來,兩人相對著站在營帳裡。蘇如晦有些不好意思,道“讓你見笑了,這丫頭讓人不省心。”
桑持玉沉默了一瞬,道“你也一樣。”
“……”蘇如晦咳嗽了幾聲,假裝沒聽見,道,“今兒個多謝你了,你快回去歇著吧。”
桑持玉沒什麼表情,他向來是安靜寡淡的模樣,眸子深而黑,像月色映進深淵,讓人猜不透他的心緒。
“拓荒衛已從黑街斥候嘴中得知貪狼礦場方位,我要隨甲字營天字隊突襲貪狼礦場,明晚回營,”桑持玉叮囑他,“明日你要自己修行。”
“你何時出發?”
“醜時。”
蘇如晦一愣,現在已經子時了,那這家夥豈不是隻能睡一個時辰?他被蘇如晦鬨得接連幾天沒睡好,突襲黑街礦場可不是輕鬆的活計,撐得住麼?蘇如晦感到內疚,不免有些擔憂。
沒等蘇如晦開口,桑持玉先問他“今晚你會睡覺嗎?”
蘇如晦義正詞嚴,“當然會!放心吧,我再不鬨你了!”
他剛說完,幾個勾肩搭背的不良子弟掀簾子進來,“晦哥,白天說好今晚一塊兒鬥雞,你怎麼……”話兒剛說到一半,和裡頭的桑持玉照了麵。
蘇如晦扶額。
不良子弟忙不迭地溜了。
“坐。”桑持玉指了指床榻。
“哦。”蘇如晦乖乖坐下。
桑持玉一個手刀打在蘇如晦後頸。蘇如晦暈了過去,倒進棉花被褥。
如此便不鬨了。桑持玉默默地想,幫他蓋好被子,擺成端正的睡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