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係統的聲音曆曆在目，雲然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到了現實的醫院。
雲然睜開眼，自己在四樓，腳底下的陣法像是壞了，之前堅硬的法陣，現在雲然腳下一踩就壞掉了。
鑒於讓自己過了這麼多次七月六，雲然又踩了腳，這才解氣了。
“哼。”
雲然下樓，這回也沒有飄浮靈作祟了，完全感受不到一點兒威脅，像是支撐它們的力量沒了，依附於其菟絲花也會消失。
下樓，雲然看見了林瑾，林瑾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哥哥！”
“嗯。”
雲然回了個微笑，在無數次的循環中，他碰見了林瑾無數次，什麼狗屁“賜福”，才不該做。
林瑾帶著他去了一樓大廳，一路上雲然奇怪，沒有看到顧時，連丁點兒的霧氣也沒看見。
雲然隻好先跟在林瑾後麵，他也不知道去哪裡找。
樓下，肌肉男頹廢著坐在椅子上，可能是自殺過很多次的原因，看起來元氣不足。
芊芊倒是挺興奮的，脖子上的勒痕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卻絲毫不在意，在循環的好幾次裡，雲然已經看清了，芊芊也是有點瘋批在身上的。
至於小波，不知道從哪一次輪回開始，雲然就沒怎麼見過他了，隻有每天早晨的固定刷新才會看見他，平常是見不到的。
李楠看起來狀態不錯，看見雲然下來，高興的和他打招呼，嗯，看起來是本人。
林瑾讓大家聚在一起，說道“明天是七月七，開放日，想離開的可以離開了。”
芊芊看起來挺失落的，還帶著點不可思議“……什……麼？”
像是不能接受這麼快就結束了。
林瑾歪著頭，露出她標誌性的笑容“不願意？”
“沒有沒有……”芊芊連忙搖頭，想不開了才會不想走。
“明天八點，k305路公交會在這裡等著你們，過時不候哦~”
或許是“過去”的醫院被雲然給燒了，林瑾整個人都很開心，連說話都帶著點小俏皮。
已經是下午了，難得沒有事情乾，可以說是過去的幾十天裡，最清閒的一個下午，不用被無臉人追，不用看開顱的“賜福”，更不用帶著倆個小孩飛奔逃命。
林瑾走了，芊芊看起來意猶未儘，竟然又回去了醫生辦公室，李楠身上還帶著血跡，打算去收拾收拾自己，肌肉男和被吸了魂似的在那坐著，至於小波，雲然沒有精力管他。
雲然趁著機會，打算去看看“代言人”，然後去找顧時。
雲然到了那個病房前，還是能看到女人背對著自己梳頭發，一模一樣的姿勢，雲然都不知道看見幾次了。
雲然默數三秒鐘，等著貼臉殺。
一，二，三！
雲然眨了眨眼睛，圓溜溜的眼睛和貓兒一樣，帶著點不解，貼臉殺的那位怎麼不在了？明明自己站在這三秒鐘，就會來盯著他。
雲然大膽敲了敲門，裡麵梳頭的女人姿勢沒有一點變化，等了許久，他推開了門。
雲然走進病房，兩邊垮掉的牆皮落下來，帶出巨大的聲音，雲然躲過牆皮，沒去招惹梳頭的女人，而是去另一張床上，看鼓起來的一團。
雲然一鼓作氣，一手拿著刀，一手把被子掀起來。
裡麵蜷縮著的人，身體全是燒傷，甚至蔓延到了臉頰上，雙眼微微瞪大，手裡捧著一團腦花，放在嘴邊，再一看，他腦袋開了個口子，露出裡麵的顱骨和腦膜。
臉，就是代言人的臉。
雲然眼裡滿是淡漠，輕輕為他蓋上了被子“主不會喜歡的，你自己的，也不行……”
雲然走出病房，深吸了口氣。
轉了半天沒找到顧時，雲然去了花房，隔著老遠仿佛就能聞到花朵的清香，開的正豔。
顧時站在花叢中，豔麗的花朵襯得他不似真人，臉上淡漠的神情仿佛像是剛下人間的神明。
直到看見了雲然，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洗乾淨他渾身的冰冷，雲然回了一個明媚的笑，眼睛彎彎，露出幾顆小白牙。
雲然進了花房，擁抱住顧時，顧時被他撲進了花叢裡。
“哥哥……不要忘了我。”
“不會的，會永遠記住你。”
“我相信。”
顧時圈著雲然，一陣疲倦襲來，雲然直接趴在了顧時的胸膛上，平靜的胸膛下，沒有一點兒呼吸聲，卻讓雲然無比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