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克服
陸沉想要做個試驗，但苦於缺乏材料。
這事兒原本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甚至值得拿出來說的地方。這年頭在讀博士研究生們因為缺乏實驗材料而苦惱，就和人有一個鼻子倆眼睛一樣再正常不過。
就連穆知然都曾經為缺乏實驗材料而苦惱，陸沉手頭沒有合適的材料這簡直再正常不過。
他提出的“大腦光子暫儲——轉發”理論在現實中並不太好證實。儘管得到了唐慶隆院士的認可……但在強有力的證據甩臉之前，對整個學界乃至人類社會來說，這仍然隻不過是個“理論”。
理論要成為共識，成為可以凝聚整個人類社會力量和資源的目標，首先需要一些強而有力的，能夠甩在質疑者臉上並且讓對方啞口無言，連個屁都得夾著放的證據。
最直接的證據當然是人體試驗，但……那可是人體試驗，是量子釋能綜合征發作的人體試驗。
一個不小心，那就是兩百到四百噸不等的梯恩梯炸藥爆炸。而且至少得帶走一條人命——會額外帶走幾條，主要看實驗人員躲的夠不夠遠。
更重要的是，做這種實驗，得先找出確實處於量子釋能綜合征發病過程中的，正在穩定發熱的“實驗材料”。
怎麼把人家的腦仁摘出來再想辦法往裡麵捅一萬零一顆電燈泡發射光子之類的事情都暫不做討論。
尋找實驗材料這一步就足夠難住陸沉了——要是能夠精準從人群中找出量子釋能綜合征的發病者，聯合政府的管製團隊也不至於那麼頭疼。
難，而且難到了陸沉狗咬刺蝟無處下嘴的地步。
麵前是一個足以毀滅人類文明的嚴重疾病，實驗證明需求迫在眉睫。陸沉向唐慶隆院士求助，想要在實驗方麵得到一些指點。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實驗要怎麼籌備，如何設計，又怎麼進行。
結果唐慶隆一杆子把陸沉支到了保管庫，說這裡能解決他的疑問。
整個保管庫裡就隻有兩個渡邊能夠給點回應出來，這倆渡邊一個在水缸裡當水母，另一個乾脆變成了沉底的鹵蛋——這能解決什麼問題?
可既然來都來了，就算再怎麼懷疑他們的能力。哪怕是出於人道主義原則，陸沉都得向著倆腦仁兒問問計謀。原因無他，純粹是為了給他們解解悶兒。彆說是各種感官都被剝離了的渡邊們，就算換成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在一片死寂的高級彆保管庫裡待上好幾天時間，他們的精神大概率都得崩潰。
渡邊們現在還能保持理智倒還真不是因為他們精神特彆強大，陸沉覺得，渡邊們隻是崩無可崩了而已。
連腎上腺素都分泌不出來，就算精神崩潰，崩潰的也會非常平靜且理智——類似於“啊，由於痛苦已經超過承受能力上限，我將在三分鐘後進入精神崩潰狀態。等到痛苦被成功躲避，或者承受能力上升後我可能會恢複清醒。”
無比的理智和清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世界第一的折磨和痛苦。
陸沉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從腦海裡甩了出去。麵對渡邊“你來這裡乾什麼”的提問，陸沉非常誠實地給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