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將手伸出來。
春桃立馬把湯藥遞了過去。
他一手扶起昭昭,一手端碗喂她喝藥。
昏睡的人哪裡能喝的進去。沈淮之冷著聲叫了昭昭兩聲,也沒把她叫醒。
沈淮之目光一側,白殊瞬間明了,看向春桃,“藥怕是涼了,春桃姑娘,麻煩你再隨我去煎一副。”
春桃連連點頭,不作他想,跟著就出了房間。
沈淮之將藥喝下,傾身渡藥給沈昭昭。
昭昭渾身軟疼,唇齒一下子就被打開,微涼的湯藥灌入,她微微皺眉。
待昭昭喝完一整碗藥,沈淮之才將她平放回床上。
屋內除了他與昭昭,再沒有第三個人。
暖帳將兩人完全隔絕在內。
沈淮之冷毅的黑眸,隨著昭昭略微短促的呼吸聲垂下,是他害得昭昭病得這麼嚴重。
一刻後,白嚴把大夫抓到了韶光閣。
他猛地推開門,“公子,大夫我帶來了!”
沈淮之眼眸一沉,撩開一角暖帳看去,眼神責怪。
白殊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頭,壓著聲,“低聲些!”
白嚴趕緊認錯,沈淮之不再看他,起身給大夫讓位。
這大夫被人從睡夢中薅起來,頭發都還亂著,卷著外麵的寒氣就被帶來了,好在昭昭屋子裡暖和。
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就搭了帕子給沈昭昭診脈。
“沈姑娘風寒嚴重,加之氣虛體弱,才發熱得如此厲害,眼下隻能先紮針退熱,再喝藥驅寒養病。”
“有勞大夫。”沈淮之頷首。
轉身出了屋子,留春桃在裡麵幫忙。
出了韶光閣,他沉聲,“去把宋嬤嬤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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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嬤嬤被人叫醒,一開門就看到公子的侍衛白殊站在外麵。
白殊的麵上看不出什麼,隻是讓她去一趟清風苑。
她心下一沉,隱隱察覺到什麼,“公子找奴婢所為何事?”
白殊瞥她一眼,宋嬤嬤在鎮國公府做得不錯,有點心眼全寫在了臉上,原本公子對她沒什麼意見。
誰能想到她今日跟昭昭姑娘說了那樣一番話。
“宋嬤嬤去了就知道了。”
清風苑與韶光閣挨得極近,宋嬤嬤見這個時辰了,韶光閣那頭還燈火通明的,“小姐這麼晚了還沒睡下嗎?”
白殊涼聲,“這就要問問你了,宋嬤嬤。”
宋嬤嬤一驚,腦中轟然!
難不成!公子是因為今日她同小姐說的兩句話找她的?
早春的夜裡涼意十足,可從韶光閣外到清風苑這短短一截的路程,宋嬤嬤背後的衣服卻完全濕透了!
就連她的額頭上,也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白殊停下腳步,“進去吧。”
宋嬤嬤渾身一抖,祈求似的看了看白殊,白殊卻直接彆開了眼。
她隻能一咬牙,硬著頭皮進去!